存在。
说到底,长辈们能做他的助力,可到头来还是要看他自己本事如何。
如今的徐北游掌握了一份不小的权势,可他想做的事情也同样很多,而且很难。
有些事情他做成了,比如说经营江南,维持剑宗,甚至是将江南道门从道术坊中驱赶出去。
也有很多事情他没能做成,他没能帮师父报仇,他没能保住上官师伯,他还不得不将半条海路转让给慕容玄阴。
所以他仍旧需要继续向上攀爬,撰取更大的权势,然后将这些没能做成的事情继续做下去,直到做成为止。
如果说曾经的徐北游只是单纯想要上位,做一个人上之人,那么如今的徐北游则是要谋求完成自己的背负,或者说责任。
徐北游一直觉得,人生在世,总要背负起什么,所谓的逍遥实在是太过虚无飘渺,倒不如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
即使身上的担子再重,仍是没有撂挑子的道理。
既然选择了扛,就要一扛到底。
徐北游轻声自语道:“我扛得下。”
秦穆绵看着他,问道:“你抬头看了半天,想什么呢?”
徐北游回神一笑,说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卸下肩上的担子,然后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
秦穆绵玩味道:“怎么,累了?”
徐北游轻声道:“说不累是骗人的,但还没到扛不住的地步,只是忽然有些感慨,如果师父还在世,如今又会是一番什么光景。”
秦穆绵嗤笑道:“若是公孙仲谋还在世,你们师徒二人这会儿指不定在哪流浪呢。”
徐北游愣了一下,点头笑道:“倒还真有这个可能。”
秦穆绵轻笑道:“读书人有句话,叫做两袖清风揽明月,万里河山一肩挑,你跟着公孙仲谋到处走走,倒正好契合这份儒门心境,不像今日这般,满脑子蝇营狗苟。”
徐北游嘴角抽搐一下,苦笑道:“谁不想做一个满身素净的道德君子,可时势如此,注定道德礼法和心境格局救不了剑宗,这些都是走到一定高度之后才能讲究的东西,我这种还在底下摸爬滚打的人,实在是奢求不起。”
秦穆绵啧啧道:“那你打算到什么时候讲究一下这些东西?”
徐北游笑道:“怎么也得等到十八楼境界之后吧,平日里总说天下事不过一剑事,若真有那一天,我便在出剑之前与人讲一讲大道理,若是听劝还好,若是不听劝,那就一剑过去,一了百了。”
“德行。”秦穆绵翻了个白眼,鄙夷道:“心胸格局我是没看出来,倒是看出小人得志了。”
徐北游大笑出声。
小人得志,这个词用得好。
他本来就是个小人物,机缘巧合之下,风云际会之际,趁势而起,骤然高位。
都说穷人乍富岂能安,他这个骤然坐上高位的徐公子有时也难免进退失据,有孟浪激进之举。
毕竟只有短短两年的时间,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到坐拥江都的徐公子,从几百两银子到几百万两银子,从五品境界到地仙五重楼境界,其中差距是何其之大。
秦穆绵问道:“什么时候去灵武郡王府?”
徐北游缓缓道:“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