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执掌吏部和礼部,次辅韩相爷执掌户部和工部,另外两位阁老则是分掌兵部和刑部,这其中权势自是一目了然,内阁里蓝相爷和韩相爷才是这个。”
老先生挑了下大拇指,接着说道:“都说蛇无头不行,可无论是大蟒蛇还是竹叶青,都没有两个头的说法,依我看呐,蓝相爷和韩相爷终究要分出个胜负来,谁要是输了,那就卷起铺盖告老还乡,剩下的人就是名副其实的宰相了。”
徐北游给自己倒了杯酒,轻酌一口,静待下文。
有人问道:“叶老,您给说说,这两位相爷谁能赢?”
不等老人开口,又有人道:“我觉得是蓝相爷,毕竟蓝相爷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了,还是皇帝陛下的老师,怎么可能会输?”
先前那人立刻反驳道:“那可说不准,蓝相爷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那肯定是功劳无数啊,戏文里常说功高震主,我看蓝相爷也差不离了。”
老人端起酒碗轻酌慢饮,待到两人停口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两位相爷相争,当今陛下是关键,毕竟这天下说到底还是老萧家的天下,当今陛下才是这天下的主人,他老人家一句话,这内阁之争就差不多要尘埃落定了。”
说到这儿,老人下意识地稍稍压低声音,轻声道:“当今陛下有一位独生女儿,自小宠爱娇惯,封号齐阳公主,如今这位公主殿下已经到了出阁嫁人的年龄,许多帝都勋贵子弟都想着尚主,可公主殿下又哪是那么好娶的,要陛下亲自认可才行,最近帝都那边传出消息,公主殿下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见中人都支起耳朵,老人反倒是闭口不言,卖了个关子,直到周围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之后,才一口将碗中的酒喝尽,心满意足道:“好让你们知道,这次陛下定下的人选是韩相爷家的公子,完婚之后,那位公子便是我们大齐的第三位帝婿,排在后建国主和前朝哀帝之后。”
此言一出,酒楼内立时一片哗然。
“那岂不是说韩相爷要赢了?”
“我看八九不离十。”
“都做成了儿女亲家,宰相肯定就是韩相爷了。”
世人皆知当今皇帝陛下只有一个女儿,都说物以稀为贵,陛下自然极为疼爱这位公主殿下,远嫁和亲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更不会把她嫁给一个马上就要失势的大臣家中,所以说韩相爷的公子能把公主殿下娶回家,那就说明韩相爷荣宠不衰,简在帝心。
一位年轻士子叹息一声,用江南口音道:“我可是听说韩相爷的那位公子不是个良善之辈,依仗着韩相爷的权势,在江都那边搜刮银钱,结交权贵,蓄养门客,动辄杀人,就连一地布政使都要怕他三分,甚至还有人说他是江都王呢。”
老人不置可否。
酒楼内又是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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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惋惜公主殿下的不幸可怜,再就是憎恨这等纨绔子弟的可恶,捎带着连韩相爷也一起恨上了。
徐北游仍是照常吃饭,照常饮酒,对于楼内喧哗,充耳不闻,脸上神情依旧是平静如水。
一顿饭吃完,徐北游干净利落地结账走人。
走出酒楼之外,刚好一轮夕阳落山,在天际边留下一抹余晖。
徐北游轻轻叹息,默念一声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