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一压,就随意倾泻出如此多的茫茫剑气。
剑气压人却不伤人,就像成百上千的利剑,不以剑锋斩你刺你,仅仅是压在你的身上,其重量就足以将你彻底压垮。
所有门客供奉瞬间失神。
鬼仙境界的门客已经是面无血色,身形摇摇欲坠,而人仙境界也在微微颤抖。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明白,何谓地仙境界。
原来人与人的地仙境界,是大不相同的。
包括端木玉在内,无论是状元郎,还是闵淳,一众权贵子弟都感觉自己的背后隐隐有冷汗渗出,甚至还有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徐北游仍是保持着手掌下压的动作,自顾自说道:“你们肯定觉得我欺人太甚,一个初来乍到之人就如此蛮横跋扈,到底想要敢什么?其实我也不想如此,虽然不止一个人对我说过,帝都的公子哥们很是排外,但我还是抱了几分侥幸心思,觉得我以诚待人,自然会有人以诚待我,哪怕是只有一个人,这份诚意也算没有白费,所以我原本的打算是悄悄地来到帝都城,与在座诸位偷偷交结些香火情分,遇到难处时就互相援手一番,最不济见面时也能有个笑脸,毕竟出门在外,与人为善。”
他顿了一下,然后笑道:“不过在座诸位似乎不想与我为善,刚刚见面便摆出这个阵势,就算我做了不速恶客,也罪不至死吧?”
场内一片静寂,无人应答。
徐北游自嘲笑道:“说白了我们都是一类人,你横我也横,都不是什么善类。”
扑通一声,一名修为稍弱的鬼仙境界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就像一个差点溺水的人被救上了岸,大口喘息着。
徐北游轻声道:“这就对了,坚持不住那就倒下,总比强撑着要好受一些。”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倒下,然后更是接二连三地有人支撑不住,不多时后,所有门客供奉都是倒地不起。
徐北游收起手掌,淡然道:“张召奴都没能杀掉我,你们也配跟我谈‘拿下’二字?”
状元郎捂住胸口,脸色雪白雪白的,就像一张做工劣质的宣纸。
其他公子哥也把心给提了起来,甚至闵淳这些身怀修为或者熟稔修行之道的人已经开始思量一些更为深远的东西。
那位被誉为燕王左膀右臂的张召奴想要趁着剑宗元气大伤的时候趁虚而入,霸占江都,结果却是被这位徐公子联手玄教教主慕容玄阴诱杀在江都长乐亭,尸首至今还在剑宗手中,算是客死他乡。
天下第四人的慕容玄阴为什么愿意与一个年轻人联手?
就算那些大肆鼓吹徐公子如何的人没什么见识,难道堂堂的玄教教主慕容玄阴也没见识?
无论这些帝都贵公子再如何倨傲,也不得不承认,位列天下第四的慕容玄阴已然是要他们仰望的存在,而在这位玄教教主的眼中,徐北游怕是有望登顶十八楼,足以与他并肩而立,甚至是成为剑宗的第二位大剑仙。
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慕容玄阴为何会折节下交,陛下又为何会选中此人做第三位帝婿。
毕竟上一位大剑仙上官仙尘,那可是被一国之君口称先生,恭恭敬敬地请入东都城抵御外敌的。
徐北游不管这些贵公子们的心底是如何翻江倒海,轻声说道:“我徐某人今日之所以来到这里,即是讨要一个说法,也是讲一讲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