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其他藩王,见到你后也要自称为臣,如此有了君臣之别,早早定下君臣名分,日后你要登临大宝,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第二得,则是在于韩瑄,这是陛下给殿下做的选择,世人皆知将齐阳公主是殿下的同胞妹妹,陛下将公主殿下嫁给韩瑄的养子,那便是将殿下放在了韩党的大船上,日后殿下登临大宝,今日的韩党中人就是殿下的庙堂砥柱。”
“第三得,在于那个名叫徐北游的年轻人,此子年纪轻轻就能有今日之成就,只要不中途夭折,那么注定前途无量,今日他与齐阳公主结为秦晋之好,先天与殿下亲近,只要殿下多加拉拢亲近,那么日后他便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中年儒生顿了一下,说道:“第一得是名分,得利于眼下,第二得是人心,得利于后十年,至于第三得,恐怕要等到殿下真正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时候,才能显现成效。”
萧白未置可否,问道:“说完了得,那么失呢?”
中年儒生将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倾倒许多,说道:“第一失,储君也是君,都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朝廷里有了两个君,自然要引起陛下的些许忌惮和提防,想来殿下也听过二龙不相见的说法,殿下得了这个储君之位,却失了陛下的信任,正如前朝张江陵所言,如入火聚,得清凉门,其中冷暖,只有殿下自知。”
萧白点了点头,“天家无亲,情理之中的事情。”
儒生又将茶杯中的茶水倾倒少许,然后继续说道:“第二失,在于齐州,殿下经营齐州多年,根深蒂固,若是陛下将殿下封为太子,那么殿下就要离开齐州入京,虽说殿下入主东宫之后仍旧能遥领齐州,但终究还是比不了亲自坐镇齐州,齐州一地看似被殿下经营得固若金汤,可世上哪有什么牢不可破的金汤,只要陛下略施手腕,整个齐王府便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儒生将最后一点残茶喝尽,“第一失是情,父子之情,第二失是地,齐州之地,其实第二失还好,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倒是第一失,若是处理不好,怕是要埋下隐忧。”
萧白叹息一声,望向滚滚江面,喃喃道:“父为子纲,君为臣纲,我是儿臣,又岂敢忤逆于父皇?唯有尽心竭力,报效皇父之恩。”
父皇,皇父,看似相差无多,实则大不相同。
儒生平静道:“三得两失,总的来说还是得大于失,毕竟殿下是陛下的嫡长子,也是先帝的长子长孙,身份尊贵无比,若无大错,陛下也不会轻动殿下。”
萧白忽然问道:“先生去不去帝都?”
儒生摇头道:“我就不去帝都了,除非是殿下坐上了那个位置。”
萧白一笑置之。
儒生笑道:“此次入京,殿下仅需牢记一点,其他人皆是虚妄,唯有陛下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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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皱了皱眉头,正要发问,回头望去时,儒生已然是消失不见。
萧白吐出一口浊气,走下船去。
早在码头上恭候多时的礼部尚书快步来到萧白面前,行礼之后轻声问道:“殿下是去行驿,还是直接入宫?”
萧白吩咐道:“打发人去宫中通传一声,问问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意思,本王先去公主府一趟。”
礼部尚书低头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