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的清晨,一个身着玄色蟒袍的男子走进了皇城。
负责防卫皇城的虎营甲士对于此人大摇大摆走入皇城未作过多阻拦,甚至领头的统领还很熟络地对这名男子行了一礼,男子笑着应了一声后,进承天门,一路脚步不停,径直往内廷而去。
当今皇帝萧玄只有一后二妃,所以内廷并无太多严苛规矩,若是亲近之人,即便是男子也可直接入内。
这个进入内廷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萧玄的嫡长子,齐王萧白,而他要见的人则是自己的母亲徐皇后。
来到飞霜殿前,经过通禀之后,萧白进到殿内,在这儿见到了刚刚用过早膳的徐皇后,看着气色不错的母亲,萧白心绪有些复杂,对于他而言,世上最重要的女子有二,一个是生身之母,一个是同胞之妹,如今母亲与妹妹不和,倒是让他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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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儿子,不能对母亲指责什么,作为兄长,又不忍过于苛责妹妹,在他看来,此事还是应该由父皇处理最为妥当,只是父皇却是选择袖手旁观,让他不由生出些许不该有的怒气。
徐皇后却是没想那么多,都说孩子是当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萧白已经是而立之年,但在亲自抚育萧白长大的徐皇后看来,他永远都是个孩子。
她看着儿子愈发棱角分明的面庞,细细端详,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心疼道:“小半年没见你,虽说脸白了些,可人却瘦了,这次回来得多留些时日。”
萧白笑道:“母后看错了,不是瘦了,是结实了。”
徐皇后招招手,让萧白走近几步,然后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轻声道:“一转眼的功夫,你也在齐州待了小十年,一年只能回来几次,每次待不了几天就走,这次你父皇要正式册封你为皇储,母后想要去求一求你父皇,让他直接把你封为太子,日后就留在帝都。”
萧白半是玩笑道:“母后,事关太子大位,您可不能乱说话,容易犯忌讳。”
徐皇后垂下眼帘,轻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只有你一个儿子,不封你还能封谁?”
萧白叹息道:“天家无亲,帝心难测。”
“这是什么话?”徐皇后闻言抬手作势要打,可抬起手又立刻放下了。一来是萧白皮糙肉厚,打在上面不痛不痒,二来也是舍不得打。这么多年以来,母子两人之间,别说打了,就连红脸说重话都未曾有过。
萧白拉过一个绣墩坐在徐皇后跟前,柔声道:“母……娘,其实我知道,您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早年太后娘娘在世时,您这个做媳妇的,要处处小心,后来又出了徐家那档子事,舅舅一家也……”
萧白顿了一下,眼角余光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轻声说道:“这些年来,您一个人支撑着徐家,这是情分,可多少也犯了父皇的忌讳,以至于父皇这么多年来半点实权也不肯给您,生怕养出第二个外戚,如今我长年不在京中,帮不上您什么,好在知南那丫头大了,您要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找她商量一下,就当是母女间说说话儿也好。”
徐皇后抿着嘴,摇头道:“没人欺负娘,也没人给娘气受。”
萧白认真道:“娘!”
徐皇后板起脸,道:“娘没事,真的。只要你好好的,娘就心满意足了,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了。”
萧白叹息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