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修士。除了这两家之外,再有就是一群从中土东渡而来的和尚,他们自号伽蓝寺,平日并不在城内居住,而是在城外修建庙宇,占地近百亩,供养各色佛像千余座,僧侣数千人,平日里超脱于世事之外,很少介入九原城的纷争之中,不过每逢有大事发生,各方和解时都会选择在伽蓝寺中订立盟约。
除此三方之外,还有许多散修结社势力,平日里大小纷争不在少数,最大的一次纷争波及了大半个九原城,涉及到城中各方势力,最终是官府出面说和,老卒们铁血镇压,最后双方不得不在伽蓝寺中定下停战之约。
协议的内容并非机密,汉子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双方以东西半城为界,互不相犯,若是谁敢违背,必遭群起而攻之。
这便是九原城中的规矩,一旦划定界限,谁也不得逾越一步,逾越者死,几十年来,已经有很多人用自己的鲜血和性命来验证了这条铁律。
临近客栈,汉子转头望向这个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外乡年轻人,轻声道:“最后再叮嘱公子一句,城里有三种人惹不得,更碰不得,分别是穿公服的做公之人,披甲胄的武夫,以及剃光头的僧人,当然,若是公子遇到了不讲规矩的人,也可以向这些人求救,他们一定会替公子主持公道。”
徐北游点了点头,与此人告别之后,径直走进了客栈。
那汉子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脸色略显复杂,想要在九原城中站稳脚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里除了明面上的规矩,还有许多暗地里的不成文规矩,这些暗地里的规矩都是不能付诸于口的,谁要是胆敢说出来,谁就是坏了规矩,坏了规矩的下场已是不用再去多言,所以这些不成文的规矩就变成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总得吃过几个亏才能明白,甚至有些时候到死都想不明白。
汉子的脸色很快就恢复正常,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银锭子,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去。
徐北游进了客栈后,不显山不漏水地要了间普通客房,心里默默思量,按照那汉子所说,这城里的西北军老卒就应该是当年跟随羊伯符东渡的旧部,只是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在羊伯符死后,他门没有跟随萧瑾继续征伐魏国,而是选择留在了九原城,不管他们是受到了萧瑾的猜忌排挤,还是以守灵人的身份留下,亦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他们与萧瑾似乎并不是一路人,这也让徐北游有了可乘之机。
徐北游现在愈发肯定这些人就是孙世吾所说的那些当年老人,也许通过他们就能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地头蛇所言的规矩,徐北游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若是这些规矩不碍事,他不介意入乡随俗,可如果碍事了,那他也不介意做一回不讲规矩之人,那人不是说了吗,有两种人可以在九原城中不讲规矩,一种是有权有势之人,一种是拳头够大之人,徐北游自认在魏国势单力孤,但不妨试试做后一种人。
那个地头蛇的汉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他眼中的这个外乡年轻人,根本不在意那些所谓的“不成文规矩”,强龙不压地头蛇是不假,可地头蛇也没资格对过江猛龙指手划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