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来算,上官秋水虽然与自己同辈,但却只比师父师母小了十来岁的样子,如今也是个披着年轻外貌的老人,只是不知为何,在她身上还残留着一股年轻女子的娇憨之气,不像师母她们那般被岁月洗练出一股子迟暮之气。
她知道徐北游之所以不曾杀她,必然是有所图谋,或是想要从她的嘴里知道什么,或是想要用她来换取什么,甚至只是单纯地羞辱她,不过就目前看来,这位剑宗少主应该没有如此下作,那就是前两者之间的差别。
徐北游率先开口道:“上官……姑娘,徐某有一事相问。”
上官秋水装聋作哑,默不作声。
徐北游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不杀你的理由,若是你不给我这个理由,那就是逼着我动手了。”
原本低垂着眼帘的上官秋水脸色微变,徐北游话语中的意思很明白,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若是你让我觉得无用了,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其实说白了就是以死相要挟,天底下不怕死的人不在少数,可惜上官秋水不在其列。
徐北游稍稍加重了语气,“上官姑娘?”
上官秋水抬起头来望着他,“别玩那些你不会杀我却换成别人来杀我的文字游戏,只要你能保全我的性命,那么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
徐北游略微思量之后,点了点头。
上官秋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徐北游直截了当问道:“九原城,羊伯符。”
上官秋水顿时恍然道:“你想知道羊伯符怎么死的?事到如今,都是些陈年旧事,就算翻出来了也无关紧要,无非是萧瑾觉得羊伯符碍眼,两人之间又事事意见相左,于是萧瑾便略施手段除掉了羊伯符。”
徐北游眯起眼睛,“略施手段?”
上官秋水被他视线一扫,蓦地感到一股寒意,轻声道:“我不清楚萧瑾怎么杀了羊伯符,但我知道另外一件事情,也许你会感兴趣。”
徐北游问道:“什么事情?”
上官秋水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真正的羊伯符早在几十年就死了。”
徐北游心底震撼,面上却是不显分毫,“继续说下去。”
上官秋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当年羊伯符卷入大郑太子谋反案中,被神宗皇帝下旨捉拿审问,有传言说他其实是藏身于帝都之中,躲过了暗卫府的追捕,直到萧煜入主东都才表明身份主动投奔麾下,可你想过没有,从太子谋反案到萧煜入主东都,中间相隔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物是人非,如何在二十年后证明这个羊伯符就是当年的羊伯符?”
徐北游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说羊伯符在中间的二十年中已经换人了。”
上官秋水欲言又止。
徐北游说道:“但讲无妨。”
上官秋水莫名其妙说道:“我们卫国五大世家的谋略之深,远非你可以想象。”
徐北游疑问道:“怎么说?”
上官秋水反问道:“公孙仲谋和张雪瑶就没有给你透过口风?”
徐北游微微骤起眉头,“师父走的太过仓促,只是交代了剑宗的事情,关于公孙氏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至于师母那边,这些年来对于当年张氏也一直是讳莫如深,从不曾主动提起什么。”
上官秋水顿时洞悉玄机,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们夫妻二人已是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