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因为李冯古这个意外之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道门收复道术坊的安排,使得天下目光聚焦于此的同时,更让道门自顾不暇,如今已经不仅仅是道术坊一地得失的问题,而是整个道门的颜面问题,以及颜面之后更深层次的问题。
正所谓“天下苦道门久矣”,看似是道门一家独大,诸如佛门、玄教等可是无时不刻都想着把道门拉下马来,若是处置不当,偌大道门就此伤筋动骨也不是不可能。
道门不得不慎重行事。
正在魏国的镇魔殿殿主尘叶收到掌教真人的飞剑传书,不得不提前中断魏国之行,离开魏国,只是他没有立刻前往江都。
尘叶一行人抵达湖州的时候,正值入夜时分,下起了蒙蒙细雨,道观的门口掌了灯,在雨幕中散发出昏黄的光。
东方鬼帝为尘叶撑起一把油纸伞,两人行走在湿漉漉的青石小径上。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湖州很有名,万仙宫。
当两人来到道观门口时,杜海潺已经亲自迎在门口。
道术坊易主之后,狼狈逃出江都的杜海潺退至湖州,因为湖州是距离江州最近之地,他想要在湖州整合江南道门残余力量,为日后反攻江都做准备,所以就一直停留在万仙宫中。
见到尘叶之后,杜海潺快步上前,稽首行礼道:“有劳尘叶师弟了。”
尘叶也微微稽首还礼,摇头道:“杜师兄不必多礼。”
两人略微寒暄之后,进了万仙宫,来到正殿,杜海潺屏退所有人,这才缓缓开口道:“就在昨日,掌教真人亲自传信于我,言明此事,不知尘叶师弟如何看?”
尘叶平静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杜海潺点头赞同道:“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想要把水搅浑,然后再火中取粟。”
他停顿了一下,刻意放缓语速说道:“会不会是剑宗?”
尘叶想起那个从自己手心里逃掉的年轻人,摇头道:“就算剑宗有这个心,也有这个胆,可如今这个剑宗终究不是当年的剑宗,没有这个实力来谋划此事。”
杜海潺又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佛门的苦肉计?在当世所有宗门中,唯有佛门与我道门实力最为接近,以这群和尚的性子而言,他们干得出这种事情。”
“驱虎吞狼。”尘叶轻轻喃语一声,“佛门的确做得出这种事情,不过那群和尚们与这个圣堂却是早有宿怨,更甚于我们佛道两家的恩怨,毕竟我们两家还是有‘恩’可言,而佛门与圣堂就只剩下‘怨’了。”
杜海潺迟疑道:“那尘叶师弟的意思是?”
尘叶沉默片刻,突然微笑道:“杜师兄觉得会不会是魏王?”
“魏王!?”杜海潺惊疑不定,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尘叶,低声道:“我听闻魏国最近有些不太平,难道是魏王他与我道门生出了什么间隙?”
尘叶稍稍拔高了嗓音,摇头道:“杜师兄多虑了,道门和魏王之间一直如初,从未有什么间隙,方才不过是我多想了。”
杜海潺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转而道:“当下之计应该如何?”
尘叶缓缓道:“掌教师兄的意思是,由白云子代你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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