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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长虹从他的头顶掠过,消失在远方天际。
片刻之后,一个冷清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燕王殿下。”
萧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在这一瞬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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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竹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和后背上渗出冷汗。
当初那位徐公子初入帝都城时,他就已经不是对手,更何况如今已经是地仙十七楼境界,那就更是无从抵挡了。
想到这里,张竹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力图使自己不要出现在那位年轻剑仙的视线中。
徐北游缓缓开口道:“徐某不过是离开了帝都半年,没想到这偌大一个帝都城天翻地覆,陛下死了,齐王也死了,倒是你这位燕王殿下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城,做了什么摄政王,是不是还要做大齐的第四位皇帝?”
萧隶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沉声道:“魏王已反,赵王已逝,太宗文皇帝与先帝驾崩之后,本王就是大齐朝廷的唯一萧姓亲王,就任摄政王有何不对?”
徐北游平静问道:“先帝是如何驾崩的?”
萧隶默然无言。
不是不能继续辩解,而是毫无意义。
这不是文武百官上朝的未央宫,就算他有昔年纵横春秋的苏张二人之口舌,又能如何?还能挡住徐北游一剑杀了他?
在庙堂上最大的道理,不是什么律法,而是成王败寇。所谓指鹿为马,便是如此。
徐北游缓缓说道:“平心而论,如果你能做一个中兴之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这个皇帝让给你来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你也姓萧,这天下还是萧氏的天下。”
萧隶没有说话,甚至表情都没有丁点变化,他在等“可是”二字。
张竹大气也不敢喘,眼观鼻鼻观心,只希望徐北游能忘了自己。
“可是。”果不其然,徐北游继续说道:“你与道门中人勾结,这便是天大的罪过。就算抛开我剑宗的立场,仅仅以大齐帝婿的身份来看待今日之事,道门要做什么?他们绝不是改朝换代那么简单,否则他们不用扶持萧瑾的同时又来扶植你,依我之见,道门恐怕是要再造春秋,要让这个天下变成一个四分五裂的天下。”
“如果是以前的徐北游,也许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天下兴亡,与我何干?可是这几年我走遍了大半个天下,见多了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愈发觉得太平二字,是何等之美,又是何等之重,所以我觉得比起英雄辈出的乱世,我更喜欢天下太平的盛世。”
“天下太平,这是陛下毕生追求的四个字,所以我一直很敬重陛下,为了这四个字,陛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人君,无愧于国,为无愧于天下,乃真丈夫也。何谓天下太平?只有大一统的天下方能太平,否则四方割据,那就只能是连年战乱不休,既有战乱,又何来太平?”
“道门为一家之长荣昌盛,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顺天道而逆人道,必为世人所不容。”
萧隶双手握紧,身体微微颤抖,没有说话。
徐北游抬手朝萧隶一指,“你若想活。”
萧隶的头冠砰然破碎,原本被束好的长发披散下来。
他的脸色骤然苍白一片。
徐北游缓缓说道:“上朝,认罪,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