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这个已经嫁人的萧家女子不得不站出来。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就不再是这个家的人,可她毕竟还是姓萧。
不管世人如何评说,父皇在临死前,给了她顾命大权,由她来主持大局,甚至是选择新君人选,都不能算错。
现在,她的丈夫已经入城去了。
为了天下,为了朝廷,为了萧家,为了剑宗,入城去了。
萧知南拿起酒壶,将两只酒杯分别斟满。
她拿起其中一只酒杯对着另外一只酒杯轻轻一碰,然后以大袖遮挡,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
……
天机阁下的大阵中,一老一少两人仍是对峙。
年轻人双手扶着两道气龙纠缠的三尺青锋,身形微微摇晃,周身不断有血迹渗出。
站在对面的持剑老人也不好受,胸口上先是渗出一点血迹,然后这点血迹不断扩大,很快布满了整个胸口。
两人虽未直接交手,但是以剑意剑气隔空交手,其中凶险之处丝毫不逊于三尺之内分胜负的斗剑。
老人冷笑道:“何苦来哉,先与冰尘一战,能走到这里,想必又与傅中天斗过一场,难道你真把自己当成是上官仙尘了?独步天下?莫能抗手?”
年轻人默不作声。
老人脸上的冷笑更甚,“老夫虽然不复巅峰,但依旧不是你这个小小的地仙十五楼可以轻易抗衡,尤其是你先前在冰尘死战一场,本就重伤在身,现在就是想和老夫以命搏命的资本都没有了。”
若是此时还有一位地仙十六楼以上的大地仙在此,就会看到在两人之间不足百丈的距离中,有一道道剑气纵横交错,有的是相互绞杀,有的是则是分别扑向两人,然后在两人本就重伤的体魄上造成新的伤势。
两人都没有停手的意思,那么这一幕就要持续到两人中有一人倒下为止。
年轻人终于是淡然开口道:“萧慎,你不必以此言语乱我心神,你我境况如何,我心知肚明,与其做这些无用之功,倒不如说些其他的。”
萧慎面无表情道:“好。”
在剑气纵横之间,徐北游平淡道:“我其实很好奇,你当年背叛剑宗并不奇怪,毕竟剑宗大厦将倾在即,萧氏和道门又是大势所在,得取天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在那时候背弃剑宗,说得通更想得通,我想不通的是你这个萧氏老祖为什么要背弃萧氏。”
萧慎反问道:“萧瑾?”
徐北游摇头道:“他不是背弃萧氏,他是志在天下,你们不一样。”
萧慎嘴角微微翘起,“他要他的天下,我要我的长生,就是这么简单。”
徐北游轻声道:“长生。”
萧慎犹豫了一下,“时至今日,我也不妨说实话。我本想用萧白做嫁衣,劝他汲取天子气运以证飞升之道,在他渡劫成道之时我再暗中偷袭,窃取一份飞升契机,不过萧白藏了一手天子剑,嫁衣没做成,还差点就要了我这条老命,可惜啊,萧白千算万算,没算到天不容他,所以他死了,而老夫却还活着。”
徐北游感慨道:“原来如此,真是好算计。”
萧慎冷笑道:“老夫算计了这么多年,在寿元将尽之际仍是没能算计到一个长生,可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死了一个萧白,你徐北游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