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
尘叶一笑置之。
城内,张雪瑶低头看了眼两只交叠大袖袖口上所绣的繁复花纹,眼神恍惚。今日所穿之衣即是当年她成亲时的衣物,自从公孙仲谋离开江都之后,就被她锁入箱底,今日又被她鬼使神差地从箱子底翻了出来,好在还算合身。
张雪瑶微微一笑,不再压抑胸口的翻腾鲜血,吐出一口鲜血之后,轻声道:“你总说我练剑不如你,说我自四十岁之后就愈发惫懒,那你今日就看看我这一剑。”
血染衣襟。
这件喜袍并非是传统的红色,而是一件素雅的白衣,只因当时两人实在是落魄了极点,没办法专门定做一件嫁衣。
当年,张雪瑶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心底还是觉得遗憾。
如今,张雪瑶不再有半分遗憾,只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白衣染红血。
张雪瑶交叠的双手血肉模糊。
袖口染红,如嫁衣。
剑三十四的气势一涨再涨,生生将慕容玄阴的身形下压三尺。
天地色变,风起云涌。
及至后来,不见剑身,也不见扛下这一剑的慕容玄阴,唯有剑气横生四溢,浩大沛然。
万万没有料到张雪瑶会有如此一剑的慕容玄阴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不得不屏息凝神,强行运转气机,将自身毕生所学熔铸于一炉,眉心处猛然爆裂开来,没有鲜血流出,只有血光四溢,就像一只血红竖眼。
慕容玄阴双手举起,顾不得袖口破碎,顾不得发丝被剑气割断,强咽下一口已经涌到喉间的鲜血之后,再次强行举起双手,止住身形颓势,生生撑起了这一剑。
不过也就在此时,城外攀升起一股浩大剑意,丝毫不输于城内的剑三十四。
城外,徐北游反手拍了拍自己背后的剑匣,轻声道:“老伙计,几位长辈已经尽力,接下来就该是咱们出手了。”
徐北游一踩地面,开始狂奔。
这一次,徐北游没有出剑,因为他本人即是一剑。
徐北游衣衫白发一起飘飞,一掠长虹。
这一剑堪称独步天下,生生撕裂开张雪瑶的剑三十四,不仅不伤及张雪瑶分毫,反而是帮张雪瑶脱离开与慕容玄阴角力的境地,避免了力竭而亡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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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速度之快,以至于仍旧硬扛着剑三十四余韵尾声的慕容玄阴根本没有丝毫躲避的可能。
慕容玄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功亏一篑的恼怒不甘之色。
他没有料到张雪瑶会用出如此一剑,让他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也没有料到徐北游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而非守在城外的道门中人。
他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了三个字眼。
“徐北游!”
下一刻,赤手空拳的徐北游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手中无剑又如何?
人至即是剑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