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起身,不过终是徒劳,只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望着头顶的晦暗天空,视线被额头上不断流下的鲜血模糊。
原本因为毒瘴大阵开启之后而显得晦暗的天空变成一片血色,李冯古心神黯然,完全没有再与徐北游争锋的想法,原来这看似不远的半步之邀,其实是天堑一般,哪怕三人联手,他仍是无法抗衡徐北游。
刚才的交手中,他可以知道徐北游的所有意图,也明白徐北游的所有想法,甚至是徐北游的每一剑他都能看得见,可他就是躲不开,更挡不住。
那个蓝玉将徐北游排名在所谓的三圣之列,原来没有半点夸大吹嘘。
这一刻,李冯古只想回到极西之地,去做他的枢机大主教领袖,他还有太多的谋划没有施展,他还想着加冕为下任教宗,想要统御整个极西之地,至于那个所谓的东方教区,他此时再无半分多余想法。
这一切就像一个噩梦,更为可悲的是,这个噩梦还迟迟无法醒来。
李冯古又是一次竭力起身而以失败告终之后,脸色颓然,这位副教宗以故乡的语言轻声念叨着什么,缓缓闭上双眼。
如果可以从新来过。
那么他不会选择来东方,更不会与那位魏王联手,参与到东方帝国的内斗之中。
直到此时,他才逐渐理解了那句话,人力有时而穷。
在真正的大势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哪怕这个人是十八楼境界的大地仙,仍是如此。
也直到这一刻,祝九阴才趁此时机悍然出手,双手狠狠拍在徐北游的后心。
紫黑色的气息渗入徐北游的体内,复而从体内向外渗出,如此反复不休,使徐北游的气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浑身气机飘摇不定。
天上悬空的十二剑轰然落下,逼退祝九阴,护在徐北游四周。
祝九阴望着那个已经要拄剑来稳定身形的身影,冷笑道:“一个异域之人,死了也就死了,不过你这位撑起大齐朝东南半壁的国之柱石,如果死在这片你们中原人常说的瘴气横生之地,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徐北游一言不发。
逍遥地仙不是长生神仙,更不是与天地同寿的不朽天仙。
徐北游在连番苦战之后,被祝九阴暗算,虽然他早有预料防备,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没有佛门金身或者不漏之身这般体魄,也没有道门的不漏之身,无上剑体擅攻而不擅守,甚至还比不上身披圣光铠的李冯古,硬扛了祝九阴的全力一击,已是毫无疑问的重伤。
祝九阴继续说道:“还有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剑宗,我曾听慕容夫人说起过,不过在我看来,只要你死了,那个看似有中兴之象的剑宗根本经不起半点风浪,只要道门伸手轻轻一推,就要分离崩析。”
他举起双手,雪白的手背上显现出一条条紫黑色的筋脉,如同一条条细蛇不断游动,让人寒毛耸立。
祝九阴将双手交叉于胸前,缓缓说道:“我在之前就已经说过,蓝玉和赵青在短时间内不会来到此地,除了这两人之外,谁还能救你?”
徐北游改为双手扶住诛仙的剑柄,七窍中开始缓缓流血。
一道身着道袍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徐北游的面前,瞥了他一眼,轻声问道:“萧煜的孙女婿?”
徐北游一怔,然后点了点头。
来人略微沉默之后,缓缓说道:“我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