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徐北游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要天下太平,所以我来了这里,人生在世,想要得到什么,不说失去什么,可总要去做些什么,不管是壮怀激烈,还是微不足道,只要是做了,总比不做要强,至于你说的‘恐怕’二字,我知道后果,但不能因为害怕这个‘恐怕’,就置身事外。”
徐北游顿了一下,柔声问道:“我说的可能有点绕,你能听懂吗?”
林锦绣点了点头,又犹豫了一下,问道:“老徐,你说为什么要打仗啊?本来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非要争一个你死我活?”
徐北游微微一怔,没想到林锦绣会有如此一问,不由得有些怔然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他眼里,林锦绣和萧知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后者是聪明到了极点的人,什么都明白,什么也都能想得通,她对于这个世界从未产生过疑惑。
可林锦绣不一样,她是一个很天真的家伙,她的世界中非黑即白,当这个世界中出现了黑白交汇的灰色之后,她便产生了疑惑,甚至是难以接受。
如果是萧知南在这儿,可能她会想出一个足以解释当前局势的合理理由,既能解开林锦绣的困惑又能不伤害她,不过徐北游不是萧知南,虽然他经常与人讲道理,但他更为擅长的还是动手解决问题,所以此时他只能无言以对。
林寒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你也没有想明白吗?”
徐北游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其实很简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说草原的王庭好,还是中原的帝都好?你是愿意一辈子住在王庭的帐篷里,还是愿意住在帝都的宫殿中?你是愿意穿中原的绫罗绸缎,还是愿意穿草原上的兽皮衣料?每逢冬日大雪时,你是愿意在帝都城中围炉温酒赏雪,还是在王庭的帐篷中看着外头的茫茫白灾?”
林锦绣猛然愣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徐北游继续说道:“也许你会说,有人会选王庭而不是帝都,但那终究只是少数,正如那些中原的读书人,不慕荣利之辈,自然是有的,可更多的人还是为了出仕为官,我并不是说为官有什么不好,只是想告诉你,人人向利,再亲的兄弟俩,也会为了继承家产而心生间隙,更何况中原和草原这对亲家,本就不太和睦,现在你爷爷不想再守着草原的长辈,想要去帝都城住宫殿,锦绣,你懂了吧?”
林锦绣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懂了。”
徐北游又是轻叹一声,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陈晨笑眯眯地看着二人,忽然开口笑道:“真是好一通大道理,我猜徐宗主不会对谁都有这样的耐心,看来锦绣还真没白喊这一声老徐呢。”
徐北游不置可否,说道:“陈姑娘,你是锦绣的好朋友,奉劝你们二人一句,在这乱世之中,我们这些人是不得不身入局中,可你们不一样,若是有可能,不要去参与那些事情,躲得越远越好。”
陈晨的脸上的笑意缓缓敛去,变得略有凝重,沉声道:“多谢徐宗主的教诲。”
徐北游笑了笑,“教诲谈不上,就一句话,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大。”
说罢,他径自转身离去。
陈晨略微犹豫之后,对男子的背影施了一个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