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大国如烹小鲜,须得徐徐图之……”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向殿内四周环顾之后,方才继续说道:“今方天下之变,有魏王萧瑾趁势而动,罔顾太祖皇帝之恩,交结妖人,拥兵自重,后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志骄气盈,无复尊主庇民之意,忘祖宗之根基,不尊王化,反为生民之巨害,今萧瑾悍然兴兵于江、湖二州,无君无父,视朝廷于无物,以至于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凡有忠义者未有闻之而不痛减者也。此为病一。”
“又有草原林寒于西北称乱,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府五千余里,所过之境,无论世家大小,无论士绅贫富,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其世族贵胄,破家抄财,以至于西北数州之士绅纷纷逃亡,林寒自处於安富尊荣。自大楚三代以来,历世圣人扶持名教,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林寒以草原外夷之兵,乱天下、人伦、君臣、朝纲,大逆不道也。此乃病二。”
“事有轻重缓急,病亦有大小之分,本宫窃以为,西北林寒尚且只是疥癣之疾,东南萧瑾才是膏肓重病,尤其是交接妖人一项……”
未等她把话说完,李清羽已是骤然拔高了嗓音,打断道:“长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据在下所知,所谓的妖人,不过是魏王麾下的鬼王宫修士,鬼王宫是否算是妖人,尚无定论,就算是妖人,也与道门无关。莫不是因为帝婿是剑宗宗主,而剑宗与道门又有宿怨,长公主殿下恨屋及乌,这才将罪名强加到了道门的头上。”
萧知南不恼不怒,平声静气道:“照李先生所言,魏王麾下修士仅仅是一个鬼王宫,难道区区一个鬼王宫便能挡得住帝婿和蓝老相爷的联手?刚才你也说了,本宫的帝婿乃是堂堂剑宗宗主,千里之外去人头颅也不过等闲,若真是只有一个鬼王宫,又如何能挡得住帝婿?怕是魏王的首级早已被传首九边。”
李清羽皱眉道:“长公主殿下怕是有些夸口了,纵使帝婿是地仙十八楼境界的大剑仙,可想要在万军丛中取人首级,也不是一件易事。”
萧知南笑着问道:“李先生的意思是,不相信帝婿有这个本事了?”
李清羽平静道:“自古以来,军中就有专门对付大修士大地仙的种种手段,如朝廷的雷霆弩车和神威大将军炮便是如此。虽然徐宗主的修为很高,已然是超凡入圣,但也不至于高到万军之中杀人如探囊取物的地步。在下以为,如果徐宗主真想玉石俱焚,杀掉魏王应该不难,难只难在他如何全身而退,稍有不慎,便会葬身于重重大军围困之中,想来长公主殿下应该舍不得帝婿去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帝婿还要留着有用之身重振剑宗,也不会做这样的兑子之举。既然帝婿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那又何来拦不住之说。”
萧知南笑道:“说来说去,李先生还是觉得外子没有这般手段,久闻李大先生也是儒门中的高人,不但位居八位大先生之列,而且还得了上代儒门魁首张载的传承,修为精深,境界高绝,不如就由李大先生亲自领教一下外子的手段,看看本宫到底有没有夸大其词,不知李大先生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李清羽的身上,使他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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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更是笑着开口道:“李大先生觉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也肯定做不到,却是犯了以己度人的毛病,先贤有言,绝知此事要躬行,说得再多,不如亲身一试,长公主殿下此法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