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闵淳和白玉之间的微妙情愫,素来以见微知著而为人称道的人猫都已看在眼里,对于这些年轻人的小打小闹,看似年轻实则已经不年轻的魏无忌虽然没有点破,但心底里还是乐见其成。
当年龄相仿的两人并肩走进帅帐,坐在主位上的魏无忌只是抬了抬眼皮,丝毫没有讶异。
白玉早早从军,军规典章已经近乎融到了骨子里,此时恭敬而立,身形笔直,虽然女子的美好曲线被隐藏在甲胄之中,但仍是让人赏心悦目。
可闵淳却是大不相同,虽然他也是长年厮混于军伍之中,但身上那股子散漫之气仍是没有被磨去,反而愈发严重,世家公子的从容和老兵油子的油滑,两种气质交融在一起,使他在不杀人的时候,身上的气度也决不同于帝都城里那些借着家世和裙带关系而身居高位的公子哥,这是一种出身世代簪缨之家和久经沙场混合起来的冷静与自信,守礼却又玩世不恭。魏禁在生前的时候,更为属意这半个忘年之交,一心想把孙女魏元仪许配给他,无奈青涩女子不识世事,又因为闵淳不常伴身边的缘故,最终还是选择了满身书生气的徐仪。
不过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闵淳这才遇到了同样是身在军中的白玉,而且话又说回来,魏元仪虽然出身于将门,但自小就是养在深闺之中,养尊处优,未必就是闵淳的同路之人,反而同样境况的徐仪,倒是更为合适,说不定傻人有傻福,这又是谁也说不清的事情。
闵淳毫不客气地坐在魏无忌的案前,大大咧咧问道:“掌印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可是听说了,禹都督和灵武郡王那边,想要会师也就是一咬牙一跺脚的事情,只要形成合围之势,那便是决战之势,如今咱们士气高涨,士气低迷的魏国大军凭什么胜我们?”
魏无忌头也不抬,平静道:“首先,你这个一咬牙和一跺脚,可能就是数以千计的人命,未免也太轻描淡写了。其次,我只是两襄行营的掌印官,不是江南大军的大将军,就算形成决战之势,也不是我可以一言而决的。”
闵淳微笑道:“这便是了,既然我们这群帮厨都把食材准备好了,那么咱们的掌勺大厨什么时候生火起灶?按照道理而言,徐北游也该到了,莫不是又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魏无忌终于是抬起头来,训斥道:“当朝平虏大将军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闵淳缩了缩脖子,转而说道:“我这不是心系战事嘛。”
魏无忌继续盯着地图,说道:“你若是真的心系战事,那就和白玉换一换,你来我的帅帐里做个参议知事,让白玉去替你去领兵杀敌。”
闵淳干笑一声,“掌印大人当我没说便是。”
正当闵淳想要起身离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是站不起来,在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手掌,仿佛是一座大山。
他随即听到身后响起一道不算陌生的嗓音,“我还没进门,就听到你闵莫知在背后编排我。”
闵淳虽然不能回头,但却能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魏无忌,此时魏无忌已经从主位上起身,双手相叠,上身略微前倾,拱手行礼道:“卑职见过大将军。”
闵淳知道身后来人是谁了,顿时道:“徐大将军,卑职哪敢在背后编排你,还请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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