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时不察,被门槛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流星?”菱角连忙跑去扶她,“你是怎么回事?天天在这院子里待着,哪怕是闭着眼睛,也不该摔倒呀?”
流星这下是摔的狠了,一时间瘫坐在地上都起不来,她气喘吁吁的说:“夫人的嫂嫂发作了,现在怕是已经要生了!我瞧那架势,怕是凶险!”
曾蕴意的胎一向都不太安生,这大家都知道,可心里总还抱着一丝侥幸。
“怎会?不是说还要几日吗?!你现在可是要去告诉夫人?可夫人月份也大了,现下又睡着,这宋小夫人生产之事哪怕是告诉夫人了,她也帮不上忙呀。”菱角将流星搀扶起来。
流星一听,也犹豫了,只道:“那可如何是好?”
菱角将流星扶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道:“夫人近来浅眠,我去瞧瞧她。”
菱角说的果然不错,哪怕是她使出了轻功,踮着脚尖轻轻的掀开帘子睇了一眼,宋稚的眼珠微动,睁开了眼眸。
因为浅浅的睡了一觉,宋稚的脸颊被热气烘的粉嫩嫩的,一点也瞧不出是快要当娘亲的人了。
“夫人醒了?”菱角有些懊恼的说。
“我只睡了半柱香的时间,早就醒了。”宋稚见菱角脸上神色不对,问:“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菱角犹犹豫豫的把曾蕴意的事情说了,只见宋稚下意识支起身子,想要起身,可片刻之后又躺回床上了。
“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帮留意着那边的消息就是。”宋稚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来,她的身子笨重了许多,还是先看顾自己要紧,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就更不妙了。
菱角轻舒一口气,见宋稚朝自己伸出了手,便取了一旁的披风搭在手上,一边去扶宋稚起床。
“夫人不多躺一会儿吗?”菱角问。
宋稚摇了摇头,只觉得胳膊有些发冷,道:“不了,咱们出去散散步。王爷呢?出去了?”
菱角将披风披在宋稚肩上,半跪着替她系了一个松松的结,回答道:“王爷出去办事了。”
宋稚一抬眉,以示自己知道了,喃喃自语道:“也不知嫂嫂那边怎么样了。”
曾蕴意的院子里此时正是一派紧张的气氛,丫鬟们一盆盆清澈的热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宋翎见了那般多的尸山血海,可仍旧被这几盆血水吓的直冒冷汗。
他揪住一个端水出来的婢子,道:“夫人怎么样?!”
他的神色十分骇人,满目血丝,婢女连连摇头,匆匆从他手底下逃走,道:“奴婢不知。”
宋翎只觉得自己手心发麻,连呼吸都忘记了。
起初还能听见曾蕴意的叫声,可这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宋翎掌心发麻,连呼吸都忘记了。
“快让开!快让开!血参汤好了!”一位妈妈捧着一碗参汤,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宋翎再也忍不住了,跟在那位妈妈身后就冲了进去,守门的婢女拽不住他。
“若晖!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唯有林氏敢在此刻拦在宋翎跟前,“产房污秽!”
“有何污秽!”宋翎扶着林氏的肩头将她推开,大步上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股暖烘烘的血腥气直扑面门,像是有人在宋翎跟前煮开了一锅血水。
谢氏正紧紧捏着曾蕴意的手,不住的唤她的名字,婢女正在给曾蕴意喂参汤,可怎么也喂不进去,顺着她紧闭的唇角往外流。
“蕴意!”宋翎急的大喊了一声,他这一声呼喊听起来充满了失去的恐惧和最深切的悲痛。
“喂进去了!喂进去了!”婢女忽惊喜的大喊,曾蕴意像是被宋翎那一声给夺回了魂,竟开始吞咽起参汤来。
参汤很快喂完了,曾蕴意朦朦胧胧的望了宋翎一眼,又听见了他惊惶的呼喊。
曾蕴意渐渐又攒足了气,恢复了意识。
“姑娘,我的好姑娘,咱们这回可要一鼓作气!”谢氏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林氏忙把宋翎拽了出去,宋翎浑浑噩噩的被关在门外,看着门上雕倒立蝙蝠,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那一声不算太响亮却无比美妙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整个人才重新活了过来。
谢氏抱着外孙有些愕然的看着宋翎从自己身边跑过,直奔曾蕴意去了,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这个女婿挑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