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恬在宋稚身侧坐了下来,道:“姐姐,你怎么了?”
宋嫣的事情,宋恬也曾听宋稚说过一些,知道自己这个大姐姐是个极为小心眼的人,将家里弄得乌烟瘴气,一团乱麻。
自己最后也不得善终,先是和她那个生性阴毒的大哥一起被宋家除了名,直到现在,两兄妹算是在黄泉底下团聚了。
“大姐姐这是自作自受,你别多想了,咱们瞧瞧初兕去吧。”宋恬挽着宋稚,道。
宋稚不忍妹妹替自己担心,点了点头便允了。
来到初兕房中,见逐月正与乳母神色焦急的说些什么,似乎是关于阳儿和初兕的事情。
“怎么了?”宋稚问。
逐月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宋稚跟前福了一福,道:“小姐,我方才发现阳儿病了,有些发热,这孩子昨日才与小公子一道玩耍过,不知小公子会不会染上。”
能把宋稚错叫成小姐,可以感受到逐月现下焦急的心情。
此时乳母从内室返回来,道:“夫人放心,小公子并无异状。”
宋稚点了点头,对逐月道:“你可放心了,快回去照看阳儿。”
逐月仍是犹豫,道:“你可要时时看着小公子。”
“她是照顾初兕的老人了,你莫要担心,还是去看阳儿吧。”宋稚连连催促,逐月这才离去了。
“阳儿的吃穿用度与初兕也差不离儿,怎的就病了?难怪逐月担心初兕。”宋恬与宋稚一边走,一边说。
“许是抱到外院去的时候受凉了吧?”乳母揣测道。
宋稚也不能确定,只道:“吴大夫医术高明,想来能叫阳儿退了烧。”
初兕睡得香甜,宋稚用帕子净了手,伸手在他的小脸上触了触,并不觉得异样,这才放心了。
“咦?这是哪来的小枕头?”宋稚见初兕睡在一条小薄毯子上,似乎有些眼生又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薄毯子是金色布匹做的,上边还绣着朵朵祥云,做工说不上精致,只能说是认真吧。
乳母含笑看向宋恬,宋稚循着她的目光望向宋恬,道:“这是你做的?”
宋恬有几分羞涩的说:“我在家里瞧着,今年庄子上刚收上来的棉花甚好,丰盈大朵,便取了料子做了条小薄毯。”
“好好,以后我可就赖上你了,小鞋小袜都叫你给我做。”宋稚捻了捻这条小毯子,笑意微凝。
“姐姐,怎的了?”宋恬见宋稚脸上神色有异,不解的问。
宋稚看着自己指头里捏着的毯子,又捻了捻,道:“这料子是哪儿来的?倒分不出是什么料子。锦缎也不像,说是棉布却又比棉布滑一些。
“我让母亲寻最时兴亲肤的料子来,她就给我寻了这个布匹出来,说是叫什么美人肌。”宋恬一知半解,清丽的眸子里都是疑惑。
宋稚又抿了抿手指,总还觉得自己这手指头上,像是有什么东西。
“美人肌可不是这样的,美人没这么的滑腻……
乳母的衣裳袖口镶了一圈玄色的边,宋稚一边说,一边将手指揩在她的袖口上,几不可见的一抹白色痕迹出现了。
宋稚的话断掉了,她看着自己指尖薄薄的一点白色粉末,浑身都僵硬了。
宋恬快速的将薄毯从初兕身上拿开了,对乳娘道:“取小公子从前的毯子来。”
她又急切的对宋稚道:“姐姐,我……
宋稚扬起了手,止住了宋恬的话头,“我知道不是你,这事儿要好好查查,先要从宋家查起,从娘亲身边的人查起。”
“先去叫吴大夫来瞧瞧,这毯子上涂抹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宋稚看似淡定,实际上她连手脚都已经僵硬了。“将初兕抱到我屋里去。”
不知怎的,宋稚又想起宋嫣的话来,她瞧着小小一团的初兕,整颗心像是被寒冰淹没了。
沈白焰回来的时候,正撞见吴大夫在宋稚院里忙活,他先将那条小毯子放进锅中熬煮,等待毯子上的东西尽数析出后,将毯子捞出。
然后慢慢将剩下的水煮到干涸为止,果真得了一小堆纯白色的粉末。
“这是何物?”宋稚看着吴大夫对这一小撮白色粉末又闻又嗅,却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吴大夫摇了摇头,道:“这大概不是什么药粉,至于你问老朽,这是什么?老朽却也说不上来。”
沈白焰用手指沾了一点白色粉末,略略一捻,便皱了眉头,像是有几分窥见真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