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带着满脸的怒气去开了门,吓得门外一大一小皆是一个哆嗦。
“什么事?”宋翎皱着眉头,问。
门外站着的是乳母和二公子,乳母低头看了看瑟缩在自己身后的孩子,道:“都尉,是您昨个吩咐说今儿在这个时辰里,想见一见二公子,这不,我把二公子带来给您瞧瞧。”
宋翎忆起确有此事,眉头这才舒缓了些,一边朝孩子伸出手,一边对乳母道:“你且在门外等着。”
乳母点了点头,这孩子却是不安分的扭着身子,想要避开宋翎的手。
宋翎抓住他的胳膊时,更是害怕的大哭起来,宋翎赶紧松开手,对乳母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是有些怕您。”乳母忙着哄孩子,这不经意间就将实话给说了出来。
宋翎蹲下身子对孩子道:“你怕我做什么,我是你爹爹。”
他的语气愈发温柔,却叫这孩子越是惊惶,最后演变成崩溃大哭。
宋翎有些不悦的对乳母说:“便是怕我也不该怕成这样,你是怎么看顾孩子的?这些日子,我等打算让他与大公子一道开蒙,他这样的脾性,怎么能好好学东西。”
乳母连忙赔笑道:“都尉莫怪,孩子再大些就好了。”
宋翎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叹气,便道:“罢了,你现将孩子带回去,后日领着去家中学堂见先生。”
乳母听到自己能走了,赶紧告退,宋翎看着她那慌忙离开的身影,心想,只摇了摇头。
宋家今日可是不大太平,宋翎本想提笔写下这些事,可直到笔尖干透,这信纸上还是空空如也。
…………
北国的建筑十分特别,一看就能分出富人和穷人。
富人大多是住在砖石木头构造的房屋宫殿内,而穷人房屋的花样便多了许多,依山便居在洞穴之中,依水便用湿泥混着木枝杂草垒房子,住在城内的穷人,大多用动物的皮毛和木架支棱起一个近似于帐篷的屋子来,看着摇摇欲坠,可便是狠狠的踹上一脚,也不会轻易坍塌。
宋稚一行人被安置在皇宫近旁的一所宅院里,一出马车的时候,宋稚就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以为这房子的顶上是用冰砌而成的,后来才知是用琉璃砖铺设而成,阳光落下来的时候,半空中常有彩虹时隐时现,恍若仙境。
沈白焰却眯了眯眼,偏开头去。
“你不喜欢这房子上头的琉璃砖吗?”宋稚伸手摸了摸窗子上凝着的冰花,对沈白焰轻道。
沈白焰摇了摇头,道:“若有探子想要远处监视这所屋子,只怕用不了一刻钟,全都要变作瞎子了。”
“可北国一年四季也没几个晴日呀。”宋稚想了想,对背向着自己的沈白焰道。
沈白焰似乎是顿了顿,略带一丝对自己思虑不周而感到懊恼的情绪说:“这倒是。”
北国所产水果不多,唯有雪果的滋味还算是好,不过这里用牛奶、羊奶所制成的糕点倒是五花八门的,此时他们的茶桌上便有两碗乳蒸糕,沈白焰吃了一口便嫌过甜,丢开勺子不再碰了。
宋稚见沈白焰这般,只好唤了松香来吩咐了几句,过了个把时辰,便端上来两碗减甜增香的乳蒸糕来。
“怎么?都到了本王地界了,还是这样疑心深重,只肯吃自己人做的东西?”冒籍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应该是瞧见了松香端着空盘出去。
沈白焰透过模模糊糊的窗子朝外看了一眼,见冒籍君走路虎虎生风,传话的丫鬟提着裙子跟在后边跑,可却也是赶不上他。
眨眼间,冒籍君就到了屋内。他这人在粟朝时都那般不客气了,更何况在这里,自顾自的就在沈白焰边上坐了下来,傻呵呵的冲他笑。
“不是说明日入宫吗?你今天来做什么?”沈白焰到底是翻了一个茶杯,给他倒了杯茶。
“明日那么多人在,今日也就你我。”冒籍君探出个脑袋来,朝宋稚笑了笑,“还有王妃。”
北国的屋子并无内室外室之分,只是一扇房门,其余房间全部打通,一时间叫宋稚有些不适应。
沈白焰起身,拍了拍冒籍君的肩膀,道:“外面说去。”
冒籍君正在喝茶,闻言头也不抬的说:“天寒地冻的,去外面做什么,诶诶诶!”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叫沈白焰给提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