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才肯认。”宋翎淡淡道。
他对林氏的性子,算是了解的很透彻了。唯有宋令的话,才是紧要的。
宋令一噎,竟是无话可以反驳。
林氏今个起的有些晚,可眼下还是一片青黑。
昨夜她总梦见曾蕴意,她不哭也笑,不闹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林氏,看得林氏心虚惊惧,一夜醒了数次。
这早膳也是吃得没滋没味,她瞧着自己跟前的鱼粥,对周姑姑道:“你让小厨房把我这的早膳,给儒儿送去一份吧。”
周姑姑干咳了一声,有些为难的说:“大公子早膳一贯用的早,如今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去练剑了。”
林氏没言语,又恹恹的吃了几根萝卜丝,就让人把这桌子菜给撤了下去。
周姑姑见林氏的举动似有悔意,便给她出了个主意,道:“夫人,您何不写信给王妃?她与曾氏一贯亲厚,而且对大公子又是真心疼爱的。她若开口,大公子听了她的劝,您与大公子之间的结不就解开了吗?”
林氏心意微动,也又抹不开脸来,一甩袖子,道:“何必让多一人知道这事呢?难不成光彩吗?”
周姑姑又急又气,道:“夫人,王妃难道是外人吗?”
这在林氏磨磨唧唧的当口,菱角已经修书一封,寄去了塔安。
塔安如今是冬日,蛮儿想看雪,他们便搬回了提罗寨。
提罗寨的深山里,冬日是有雪的。
像是绿豆糕不留神掉在了糖霜堆里,绿上沾着一点白,别有一番趣味。
蛮儿和阿灸去深山里头摘了一大把的梅花,正兴高采烈的要去给宋稚瞧,却见流星穿着一身素衣守在屋外,对蛮儿轻轻摇了摇头。
“娘亲在屋里做什么呢?”蛮儿捧着梅花没处献宝,有些焦急。
流星牵着蛮儿走到院子里,轻道:“夫人在诵经,替已故的曾氏祈福。”
蛮儿抿了抿嘴,方才那兴高采烈的神色也没了,有些懊恼的捧着梅花道:“是呀。先舅母亡故的日子快到了,我怎么给忘了?”
“离那日子还有个把月,夫人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今日收到了西境的信,心有所感。”流星解释道。
早膳过后,宋稚瞧了菱角的信,这心里就不大舒服,菱角的信没有丰富的辞藻,只是平铺直叙的一番话,叫宋稚心头发痛。
流星伺候宋稚沐浴更衣又熏了香,如今在里头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宋稚吩咐过,不许随意打搅,流星也不敢请她出来用午膳。
“娘亲今日是不会吃午膳了,流星姑姑,你去让松香姑姑弄些清淡好克化的吃食吧。我在这守着娘亲。”蛮儿将梅花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自己也在石桌边坐下。
流星望了一眼屋子,对蛮儿道:“好吧。我让人搬个椅子来,你去廊下坐着,别被冷风吹了。”
蛮儿皱了皱鼻子,笑道:“我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宋稚推门出来的时候,只见到蛮儿裹着一条厚褥子,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蛮儿平静的睡容叫宋稚心里一柔,伸手轻拍了拍,道:“蛮儿?”
蛮儿醒了过来,褥子滑落,露出她怀里的一捧梅花来。
“娘,给你的。”蛮儿睡眼惺忪,一见梅花倒精神了,旁的什么也没说,只将怀里的梅花递给她。
宋稚笑着接了梅花,对蛮儿道:“方才睡醒,当心寒风入体,快进屋。”
两人一进屋,流星端着酸汤羊肉饺子即可就来了。
宋稚一向把蛮儿当做大人对待,说话做事总是有商有量的,此番事情也不曾瞒着她,细细说与她听。
蛮儿鼓了鼓嘴巴,道:“外祖母认个错,怎么就这般难?这话说的,表哥心里得多难受?”
她显然是觉得林氏错处更多。
“不难,只是向晚辈认错,难。”宋稚喝了一口酸汤,胃里好像被唤醒了一般,方才并不觉得饿,此刻却是食欲大开。
“这事儿娘亲还是别管了,让弟弟与表哥谈吧。”蛮儿道。
“他们俩?”宋稚微微一愣,道:“这事儿倒也是因着初兕而起,好吧,你去与弟弟说一声。”
傍晚,两只鹰从余心楼出发,朝西飞去。
这一回,信是定不会送错了。
初兕儒儿写了一封信,给林氏也写了一封。
宋稚不知初兕这信里写了些什么,但林氏在收到那封信的当日,便请了宋翎一家子来用晚膳。
儒儿虽不热络,却也客气,尽管是透着疏离,但好歹,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