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眉心,清醒了下,拍了拍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的人,“奕扬,差不多了,咱们回家吧!”
滕奕扬慢慢睁开眼睛,平日冷厉犀利的目光不复存在,有的只是迷离恍惚。
他张了张嘴,“我没有家了,回不去了。”
这声音,像是被人抛弃的流浪猫流浪狗,可怜兮兮,带着无尽的悲凉。
风清逸不像柏江流心思缜密,神经大条地笑道,“你说什么呢!走走走,我们送你回天作之合苑。”
最后那五个字像是刺激到了他,滕奕扬挣扎着想起身,但浑身无力,再次摔进了沙发。
他抬手覆住脸,双肩抖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要我了,我的家没了。”
“谁?谁不要你了?”风清逸听到这里也听出了不对劲,连忙问道。
“她说讨厌我,恶心我,恶心得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她不要我了,像四年前那样。”
“我是做错了,可是我没有背叛我们的婚姻,没有背叛我们的感情。”
“我一路赶回来,就是想跟她解释,可是她不愿意再给我机会。”
柏江流和风清逸听得都诧异极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后,风清逸指着沙发上自言自语的人,惊异地对身边的人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奕扬吗?”
柏江流神色复杂,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就算是无所不能的神,被戳到软肋,也会被打回原形,更何况是人。”
“那咱们该怎么办?任由他发酒疯吗?”风清逸有些不忍心,好好的一个兄弟,为情所困变成这鬼模样,谁能接受得了?
“还是让他好好发泄吧。”
柏江流在另一边沙发坐下,拿起酒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风清逸也学他坐了下来,“以前看他那么黏安安,我就知道他是个痴情种,没有想到能痴情到这地步。”
说着他又有些感慨地问道,“你说奕扬和安安,还能度过这个坎吗?”
柏江流想到了奕扬刚才提到的“离婚”两字,不由摇头,“我看悬。”
得到这答案,风清逸扭头再去看仍喃喃自语的人,没有再说话。
酒精麻痹了神经,却将心里的疼痛放得更大了。
滕奕扬仰头靠在沙发上,陷入了痛苦中,迷迷糊糊地梦呓着。
“安安,不要离开我……”
第二天。
约好是早上十点去民政局,但现在已经九点了,纪安安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她又等了会,以为他反悔了,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一夜宿醉,加上为了赶路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滕奕扬睡得很沉,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他接到了纪安安的电话。
“滕奕扬,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事?”
熟悉的轻柔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滕奕扬揉着头,神智还跟不上动作,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只觉得媳妇的声音还是这么好听,他傻兮兮嘟囔着,“什么事?”
纪安安恼火了,他昨晚果然是敷衍她的。
她尽量让平复语气,让自己没那么生气,好声好气地说,“你不是答应了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吗?”
滕奕扬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猛地起身,手边的酒瓶滑落掉在地,发出了声响,彻底将他从梦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