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的恩情难道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回报?”
“呵呵呵……你觉得是我用恩情两个字拴住了他,逼他帮我?”赵郁青低笑,盯着顾桑榆的眼中满是嘲讽,“恩情?你觉得恩情两个字能让一个好不容易改变自己命运的人赌上一切?”
顾桑榆垂眸,不想去思索。
“果然是还没接触过社会的菟丝花,真是天真得可以。”赵郁青微笑,“你知道那天我处理那些不必要垃圾时被高彬看到后,他的神情吗?那种愉悦,兴奋,狂热,我从没在他身上见过。”
“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们是同路人。”赵郁青站起身,拿过手套,慢吞吞的戴起来,“虽然你是我的学生,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给你注射麻醉剂。”
他撕下一截胶带,歪头一笑,“那会影响你皮肤的触感。”
“主任……嗯……唔唔……”顾桑榆下意识的挣扎,手铐哗哗作响,只可惜,她的力量不过是螳臂当车,弱小得完全不够看。
赵郁青将装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管推出,咕噜咕噜的轮胎作响,让顾桑榆心都凉了半截。
“……嘻嘻。”熟悉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顾桑榆侧过头,就见扎着羊角辫的女童歪头站在解剖台前,笑眯眯的盯着她。
“呜呜呜……”
“不要着急,没忘你家主人交代的事儿。”赵郁青冲着女童笑笑,转身拿出一个盒子,一打开,竟是一道黄符。
顾桑榆不解的盯着一人一鬼,赵郁青竟然能看见鬼?!
惊讶间,就见赵郁青将黄符贴上了手腕上的同心结,顺道冲着顾桑榆温柔一笑,“顾同学不是被鬼缠身了么,老师马上就帮你把他解决了可好?”
“呜呜呜……”顾桑榆摇头,晃动着手腕不让他触碰。
虽然她不知道赵郁青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的事情那么了解,但听他的意思,肯定是要对月不利。
“反应这么大?难道你舍不得那具骷髅吗?”赵郁青嗤笑一声,握住顾桑榆的手,不容反抗的,将黄符摁到了同心结上。
顾桑榆像是失去了力气,瘫软在解剖台上一动不动。
总是冰凉的同心结变得温热,温度还在慢慢上升,但这暖意却让她的心降到谷底。
“……嘻嘻,他会很痛很痛哦。”女童小跑两步,猛的漂浮到半空中,冲着顾桑榆歪歪头,“身上会出现好多好多火,蓝蓝的,好看,很好看哦。”
“唔唔……”
不要!不要伤害他!!
顾桑榆睁大眼,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到。
……
博物馆内,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将手中出土的文物放置到在展柜里,锁好,细心的将沾染上的尘埃擦去,松口气后,工作人员满意离开。
宽阔的大厅内,一项又一项古物向人们描绘出古时烟雨,让人好奇的同时又不由得心生敬畏。
而此时,人来人往的大厅内,一阵阴风吹过,透明得好似空气的强化玻璃窗边,多了一道红色身影,干净的地板倒映不出他的身姿,在微黄灯光下,那振翅雄鹰就像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鲜活,好似下一秒,就会挣脱衣物,飞向高空。
月安静的看着眼前的棺椁,千年间,沾染的尘埃已经被考古人员小心的除去,除了已经腐化的尸骨,一切都没变。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月准备离开,倏地,冲天的大火从脚底升起,跳动的蓝色像是层层波纹,炫目得让人心惊,带给月的却是滔天的痛苦。
如玉的白骨开始颓败,身上每一寸骨头都在烈火中燃烧,就像是承受不住一般发出“咔咔”的声响,下一秒,好似就会折断。
“妈妈,那边为什么有蓝色的火啊?好大好大哦!”小男孩儿抱着母亲大腿,不解问。
年轻妈妈顺着孩童的视线望去,空无一物的大厅里,除了人流什么都没,顿时微笑,“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里怎么会有火呢?”
男孩儿睁着大眼,“不是哦,刚才明明有的,现在不见了哦!”
……
血黄色河水起伏不平,孤魂野鬼,呼嚎哀叫,虫蛇满布,扑面而来的是化不开的腥味儿,然而,河岸却是妖异的红色连绵不断,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似血。
“小人还以为公子肯定不会再多看这地方一眼呢。”白无常双手拢在袖里,看了看身边的墨千胤,淡淡一笑。
墨千胤没说话,盯着波涛汹涌,一眼扫去满是狰狞野鬼的河水,像是在发呆。
白无常见好不容易爬出半个身子的鬼物被重新拉回河里,呼啸中满是怨恨和不甘,不由得感叹开口,“墨公子能从这里出来,着实让我们心惊呢。”
墨千胤不动声色,转身欲走,突然,被烈火灼烧的痛感从灵魂深处传来,那四肢却是如落冰窖,墨千胤满眼诧异。
桑榆怎么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