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容姿点点她的额头,“还在说……这事就如此过去了,往后不必再提。”
杏贞有些不甘地扯了扯唇,盯着独孤容姿道:“小姐……这门亲事毕竟是为什么?虽然相爷从前不還护小姐,可这些年没有毁掉同镇远侯的姻约是做得极对的,镇远侯为小姐做了如此多的事,小姐……你是不是太疏忽了啊?”
独孤容姿垂首轻笑,压住了心中的万千情绪,“哪有这多的话?我们的姻约继续绑着才是个错处。”
“可侯爷对小姐非常好……”
杏贞摁着桌沿,继续问道:“小姐……我不懂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独孤容姿抬起了清亮地没有一丝浊尘的明眸,“不必再问了,这事会马上过去的……”
“小姐……侯爷乃至还要让您提出退婚,他此是在顾及您的脸面啊。”
杏贞撑着下颌坐在脚踏上,不解地盯着她这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小姐。
独孤容姿用掌中的一块巾纱拭着几幅古画的卷轴,“此是要送去华阳公主府的画。”
杏贞撇撇嘴,“华阳公主仿似对您非常不喜啊,这画送了还有何用?”
独孤容姿正色道:“她是个真正懂画之人,即便是送给了她,我也并不觉得糟践,更况且……她跟我并未有何须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冲突,这画早便答允了要送过去。”
杏贞点头,“小姐即是心善了些。”
独孤容姿笑而不语,又看了遍这几幅画的卷轴,确认没有灰尘了,方才亲身把画装入了木盒。
“取一块安神的香料来,放进木盒中。”
独孤容姿命令完了方才封起了木盒,“明日送去华阳公主府,就道是我送的。”
“倘若被退了呢?”杏贞讪然一笑。
独孤容姿笑着摇摇头,“她不是如此的人,虽然她能指责我糊涂,却不会令我难堪。”
彼时婉贞进了里堂,恰好见到独孤容姿垂眸走向窗子,她面色遮不住地喜色,“小姐,青莲阁那儿闹起来了!”
“是夏氏?”独孤容姿秀眉微挑,盯着婉贞。
婉贞点点头,“夏氏捉住了一个出手脚的老妈子,人赃并获。”
独孤容姿凉凉一笑,“等着罢,也用不着我们亲身过去。”
婉贞有些不解,“小姐,就等着?万一那头的想出了啥法子跟解了如何是好?”
“不必拦着,我倒要瞧一瞧她还可以寻出什么法子来。”
说完,独孤容姿反而是轻轻地坐下了,“添些香茗。”
茶刚摆上,外边已然热闹了起。
夏氏携着一行人疾步赶来,走在最前边的夏氏一身云白色的织锦罗裙,怀里抱着个红色的襁褓,哭着冲长春馆而来
“容姿小姐要为贱妾做主!”她怀里的孩子也啼哭起来,一片吵杂。
独孤容姿步出了里堂,方才看明白这仗势,夏氏携着的一行人中押着一个绑着双掌、堵着嘴的老妈子。
独孤容姿望了眼边上的揆姑姑,揆姑姑仔细看了遍那老妈子,摇摇头。
“夏姨娘,这毕竟是怎么一回事?”独孤容姿望了眼不住哭闹的骏哥儿,蹙了蹙眉心。
夏氏哭着颠了颠怀里的襁褓,却未有用,只可以是抱着在哭闹的骏哥儿跪下,“贱妾唯有小少爷这一个依靠,想要害他的人……贱妾即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说着,夏氏拜了一拜,“贱妾今日本想为小少爷熬一小碗奶皮汤,本是要去瞧瞧奶皮汤放了多少牛乳,但谁料道……”
她恶狠狠地指向了那个老妈子,“这个老妈子居然被我瞧见在偷偷当药!这可是独孤府的小少爷!”
说完她又哭得喘不过气了。
独孤容姿板下了脸,对那捉住老妈子的人道:“放开她,我有话问。”
那老妈子被拿来堵嘴的丝帕后就高声喊冤起来。
“容姿小姐!奴才没有!奴才不晓得,啥都不晓得!”
这老妈子战栗着,眸子滴溜溜直转,不时地睹向了独孤容姿。
“你胡说!你分明即是在那汤里放药!若不是被我撞见了,还不知眼下是个啥情形,小少爷可是相爷的血脉,你担当得起么?!”
随即夏氏立起身子,指着她驳斥,随即又递来一张纸,“容姿小姐,这即是那装药的纸包,是贱妾搜来的。”
瞧见了这个本该被毁掉却倏然显现的纸包,这老妈子终究是额头出了汗,心中黯道大事不妙。
独孤容姿接过了夏氏掌中拿着的纸包,隐隐闻到一道透着异样的香味,虽然闻不出具体调配,可心中也大约有了底,这绝对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