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小勺舀了递到她唇边。
独孤容姿吃力地别过了脸,周诬是寂静,绝不是庐陵王府,当然,姬无赢也不可能把自己带回庐陵王府的,那般这儿又是哪儿?其它人大约还不晓得自个的下落,姬无赢又做了些啥?
独孤容姿这么头一偏,那水都洒在姬无赢的衣衫,他没有发怒,继续舀了一勺,一回又一回,直至独孤容姿退无可退。
“容姿,你着实非常倔犟,女人不该这样……”姬无赢随即一笑,“无妨,你怎样都可以。”
独孤容姿只觉得一阵恶寒,他竟然也会说出如此的话来,倘若真是怎样都可以,他又怎会前一生那般伤害自己,任由独孤世琴践踏着自己,任由自己死不瞑目。
感到了独孤容姿的冷色,姬无赢放下了杯盏,替她用丝帕拭了唇边,“容姿,这一回的事,我不怪你,我也不想再去追究其它,我知道你如今还不可以信我,但往后你总会明白我的,我讲的皆是肺腑之言。”
独孤容姿心中一紧,仿似听出了啥又不大明朗,不想追究?往后?
她用尽力气张了口,可咽部还是火烧火燎的感觉,她忍住了悲恸,“你究竟什么意思?”
姬无赢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拢了拢鬓旁的散发,“容姿,我说过要令你永远陪在边上,眼下我兑现了诺言,我不会骗你的。”
“你……”独孤容姿急得要伸手,可怎也抬不动指骨,马上她眸子也张不动了,只想着赶走脸前这个温儒笑着的姬无赢。
他毕竟想要干嘛?!独孤容姿再没有意念去想,周身冰凉地陷入了幽黯。
盯着缓缓睡去的独孤容姿,姬无赢笑纹浓了些,他拿开了迎枕令她平躺下来,又轻抚了一遍她精美的五官。
世上佳人并非唯有独孤容姿一个,可她即是有这样令她为之疯为之倾倒的魅力,从何时开始,利用也成了可有可无的羁绊。
“容姿,留在我边上。”姬无赢为她理好啦被角方才起身而去。
到了门边,安置好所有人手的侍卫头目已然候在院中,“殿下,一切已然安置好啦,那些人手都混进了兵部在长安城外的营中,李大人一掌安排的。”
姬无赢点点头,他似在回味指间的触感,垂首片刻才道:“李然的手腕当然无须担忧的,现眼下独孤家那儿有何响动不曾?”
那侍卫了然,屈身道:“史大小姐命人去了独孤府,独孤家都认为独孤二小姐在史家。”
姬无赢只想了片刻就说:“大约是四王爷的主意了,就由着他罢,这几日就传我晕迷不醒,一应事宜皆不作处理。”
“是!”
待到院中再无人,姬无赢抬眸瞧了瞧夜色,稀稀落落唯有几颗星子散落在天上,倒是无月。
想到了月亮,便想到了房中静静躺着的独孤容姿,姬无赢微微一笑,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利用独孤容姿的姻约做文章,早些替她解除却姻约该有多好,现在淳于朗的势力已然不可小觑,也只可以想法子除却这个心间大患。
而容姿,暂时只可以留在这儿……
屋内的灯光微微跳动,烛台上的火焰跳了几下就让房中陷入了幽黯,几个老妈子吓了一跳,赶忙进屋七手八脚地要点灯。
“不必了,点灯会扰了她。”姬无赢的目光让那几个老妈子皆是一凛,相对而视下皆是懂了这个女人的不同凡响之处。
姬无赢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子,方才疾步往外步去……
“爷!别在撑着了……歇一歇罢。”阿短再一回挑了挑灯芯,他就立在边上盯着淳于朗不住翻着那些不住送来的消息。
他摇摇头,“去拿冰水来。”
“爷!”阿短不愿动,“医傅讲了,您不可以再受凉了,您的内伤……”
“我的身子我自己晓得,快去。”他须要的是镇定下来。
阿短咬紧牙抬脚往外步去。
一碗冰水摆上案桌,淳于朗眉心也没蹙便喝下。
“爷,洛大人来了!”一个侍卫样子的人在门外通报。
“令他即刻进来。”淳于朗的眸子里闪出了一丝光,边上立着的阿短亦是携着希冀,双掌合十地祷告了几句。
洛闻舟疾步走至了屋内,他拱手道:“爷,庐陵王府邸传言庐陵王回府后就卧床不起,连入宫请安后未去,但我的人手却发觉庐陵王府,我跟上去,追到了历山。”
他滞了滞,“历山里边是一座甚少动用的围场,没料到眼下的守卫如此严密,我们的人压根近不了那儿。”
“历山?”淳于朗声响微颤,他失态的样子让洛闻舟亦是一阵叹息,但好赖是有了期望,不管怎样容姿小姐安然无事才好,其它又如何呢?
他点点头,“我走时仍然无人出来,听附近的药农说,今日有人进出过历山,还有医傅去向药农受过药材,我在想,容姿小姐会不会被庐陵王藏在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