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起身往外步去,“昨夜我备得枣泥还在么?”
边上的婢女连连点头,“都摁着小主的命令收在瓦壶里了。”
“取出来罢,我要去小厨房。”甄娆望了眼阴蒙蒙的天色,心中也尽是阴霾,可她已然踏出了步伐,此时还可以怎么倒退呢,况且,她也不甘心就如此被冷血地抹杀掉。
彼时左相府的侧门边,淳于清斜依在墙边,口中叼着一把刻刀,眸子死死盯着掌中的木杯。
这只木杯已然做得够久了,上边的兔子刻得活灵活现,可他总觉得少了点啥。
“缺什么呢?”他拾起口中叼着的刻刀,比划着要出手。
“你怎么才来啊?”史若芜瞧见了淳于清就回身对随着的丫头道:“替我守着门。”
史若芜说完就阔步迈出了侧门,她瞧见淳于清这幅模样立刻就笑开了,“不是罢,淳于五爷跑到左相府的门边来玩儿块木头?”
淳于清抬眸就瞧见了她笑得灿烂明媚,掌中的刻刀也顺势滑向了兔子的嘴,马上那兔唇也如同黏了笑纹。
他把刻刀收进了刀筒,随即把那小巧精美的木杯丢向了史若芜,“上回爷弄碎了你的玉兔瓷杯,此是还你的。”
史若芜怔怔地接住了这杯子,看起来凹凸不平的木杯居然非常平滑,还有上边的兔子真非常活泛,如同要跳出来,再细看,这兔子如同在笑!
“怎样?高兴地开不了口了?”淳于清凑近了半步,“怎样,是不是比那个瓷杯好多了,我亲身做得东西可是一直不外传的。”
史若芜扁了扁嘴,“我那是景德镇的珍宝,价值连城,你这算是啥?”
淳于清眉心一蹙,“这可是爷亲身刻得!”
史若芜扑哧一笑,“这兔子还会笑?你欺压我没吃过兔子还未见过兔子跑么?”
“有你如此的么?那你说那柱子上还刻了飞龙上天,你见过飞龙么?”淳于清点点她的额头,“头发长,见识短。”
史若芜耳朵都滚烫起来,“你说啥呢?!”
淳于清迅疾倒退了一阔步,“我这可算是赔罪了,先不跟你讲了,我府上还一堆烦心事呢。”
“等等,镇远侯离了长安,你一人在府中烦心什么?莫非是你们府上还有何不得外传的事?”她霎时紧张起来,“我可不安心。”
“我的小姑奶奶,你不安心个啥劲儿?你又不嫁到我淳于家,再讲你想嫁也没机会了。”淳于清扬了扬眉。
史若芜抬手便要把那木杯砸向他,随即又停滞了动作,她瞠了淳于清一眼,“同样是姓淳于,你毕竟是不是你母亲生的啊?”
“即便我不是我母亲生,又跟史大小姐有何关系?”淳于清好笑地扬起了唇角,仿佛逗她生气瞧她急了眼就心中非常舒坦。
“我是为容姿担忧,有你如此的小叔子,还真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史若芜说完就进了侧门,高声命令道:“关门!”
淳于清还真以为这小妮子气着了,连喊了几声,可都没响动,“怎么又禁不得逗了?女人还真是麻烦!”
淳于清甩了甩袖子,扭身要走又回首看了眼,可那门纹丝不动。
门里边,史若芜瞠了眼边上的丫头,“开什么门,今日即是不准开门!”
那丫头赶忙垂首,“是是是,小姐讲的是。”
史若芜看了眼掌中拿着的精美的木杯,重重地一哼,可又没舍得丢掉,最终还是塞进了袖带里。
一回首史若芜竟是瞧见了独孤世琴疾步走过来,她本就在气头上,瞧见独孤世琴更为来了气,干脆立在门前不让道。
独孤世琴面色一凝,她沉音道:“还请史小姐让一让路。”
史若芜端详着独孤世琴,见她一脸的急色霎时来了兴致,“唷,世琴小姐这也没带个佣人,这样就想出门了?听丫头说世琴小姐惯来不守规矩,上次还被罚着习了一遍规矩,看起来容姿找得教习姑姑还是不大好,我倒是识得一个教习姑姑,世琴小姐觉得呢?”
独孤世琴面色涨得通红,“史大小姐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即是瞧不得你这幅永远受了委曲的样子,倘若真的委曲,你又怎会巴结上定陶公主?噢……我想起来,定陶公主现在必定是想不起你这号人了。”
“你!”独孤世琴攥紧了掌心,指甲都戳得她的掌心生痛。
史若芜轻蔑地睹了眼独孤世琴,“今日这门不可以开。”
“这儿是左相府!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史家!你不晓得我父亲深恨你们史家么?!你让开。”独孤世琴压根没心思跟她斗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