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异动我也发觉了,兵部换血的动作也愈来愈快了……”
他倏地止住了口,黯骂道自己真是急癫狂了,独孤容姿她晓得什么兵部?再讲这事他居然疯到来跟一女人说!
独孤容姿却是敛起了眸中的所有黯淡,她此时莫非只可以悲戚跟无力地等待么?
不!并非唯有他能无所顾虑地全力护着自己,她也可以耗尽心机为他谋划为他布局!等着他回来……
他讲了他会回来,他这个人即即是缄默寡言,可他绝不会食言。
前一生的所有冤孽自己可以用一世的真心相守来弥补,可倘若他骗了自己,那自己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会放过他……
顾,你听见了么?
独孤容姿攥紧了拳,再一回张开明眸时已然掩去了所有的无措。
她神情冷凝,轻轻道:“兵部的事无须插手,你莫非瞧不出除却史家在里边大作手脚外各边的势力都撤出?”
淳于清一怔,大惊失色,“嫂子,你竟然知道兵部的事?”
独孤容姿仅是微微颔首,“这不难看出来,眼下蒙烽也没了踪迹,兵部的混乱更如同一盘散沙,已然没了正形儿,再乱亦是水中月镜中花,此时不必插手,若要插手,也只可以是黯中推涛助浪。”
淳于清走后,独孤容姿独自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子,她非常难摒除那些杂念。
倘若这一世自己离淳于朗远远的,那他还会卷进这些事里么?他前一生战绩显赫,可他不曾身陷朝堂风雨里,没了自个的话……
不是!不是这样!独孤容姿攥紧了拳,自己又想要逃开了?可她再也做不到了,她从未有这样深刻地体会过,淳于朗这个人太过霸道,现在蓦然发觉,他的一举一动仿似都早便盘踞在自个的心中,剜不去舍不掉。
“这一回,我不会再想要倒退了。”独孤容姿微微抚着窗沿,一层浅浅的灰尘粘在她莹白的指骨上,她明眸微沉,用丝帕把灰尘拭地干净。
“婉贞。”
门边的婉贞心中亦是七上八下的,听见了小姐唤自己赶忙进了房间,“小姐。”
“备车,我要去景阳轩,愈快愈好。”
彼时的徽州,夏真轩正立在华家一所别院的门边,他紧盯着门边的石狮子珉唇不语,这已是第三日了。
“公子,我家五爷今日真的不见客……”
“无碍,我待到他乐意见客为止。”夏真轩已然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时辰。
这消息传进了后宅晒太阳的华五爷耳中,他眉心微动,“等?他乐意等那就令他等下去。”
天色渐黯,沈府的门边车水马龙喧哗起来,一辆辆车马停在夏真轩的边上,下车的皆是徽州世家大有脸面的人物。
沈府的大门打开,华五爷亲身迎到了门边,微微颔首:“诸位请罢。”
华家在徽州可谓是超愈了已然倒台的洛家成为世家之首,而华五爷更为华家的龙凤人物,这些许公子哥都受宠若惊地拱了拱手,“五爷客气了。”
夏真轩沉定脸撞开几个人,他直冲着夏真轩而去,“五爷莫非是这等忘恩负义之人?!”
华五爷面色未变,连笑纹皆是气定神闲,“原是温公子,怎的舍了长安?莫非是左相府没了容身之地?我们这徽州倒是人杰地灵,倘若温公子不嫌弃,大可以留在这儿。”
夏真轩眉心一蹙,“江湖上盛传华五爷恩怨分明,那独孤二小姐的恩情,五爷就付诸流水了?!”
华五爷明眸一沉,“你说啥?”
“五爷,不即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咱们今日可是约好啦要一醉方休!”
“即是即是,此种人还是早点撵出去,我瞧沈府的地都要脏了!”
夏真轩方要往前走,一个会些功夫的男人抬脚一扫,夏真轩趔趄了一步,随即被撞倒在地,一片哄笑音立刻传来。
“五爷可是徽州城数一数二的人物,你凭何要见五爷?”
“还不快把人丢出去?!”
……
夏真轩厉声道:“华思邈!你忘恩负义!我都替容姿小姐不耻,救了你如此的人简直即是耗费!”
华五爷抿了抿薄唇,那个女人的脸并没有随着时间在他脑海里消散,而是一遍遍显现在他的梦里,一个得不到的女人他便不会再允准自己流连。
可……
“你跟我来。”华五爷扫了眼那群人,“今日就暂且散了,改日再聚,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