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容姿不晓得该如何说,她抬眸盯着夏真轩,“此人间,愈靠近权力的位置就愈如同泥潭,只须触碰到了,既是你手无寸铁也会轻易地被人碾在足下,成为垫脚的石块。”
好一会子的缄默,夏真轩只觉得面颊还在隐隐作疼,但此种疼并没有心中的震撼大,他想到了权势的力量下为之牺牲的姬无凌,摇摇头,他苦涩一笑。
“容姿小姐,我懂了。”他敛起了多余的表情,正色道:“那我,该如何做?”
独孤容姿瞧的出他情绪的波动,乃至是攥紧的双拳,“回去歇一歇罢,康家暂时不会弄清晰的,这几日不要出府,这些事都交与我即是。”
夏真轩无奈地应了,扭身过后却又是一声长叹,作为医者他所追所求皆是人命大于天,可在权势的力量下他的坚持显得那般渺小,那般微不足道。
“小姐,我方才听闻康夫人跟夏医傅在门外起了争执,不过夏医傅没有开口说啥,康夫人好像非常恼火,还动了掌。”婉贞忧虑地盯着远远而去的夏真轩。
独孤容姿垂首,她心底无奈多过任何一种情绪,前一生,像康氏一样的棋子她利用过非常多,无一不是为给姬无赢铺路,她仿佛可以瞧见那个曾经自己亲身堆砌的泥潭,吞噬着他人的性命,不留一丝空隙。
“小姐?”婉贞下意念地抚住了独孤容姿。
“没事,我没事的。”独孤容姿抬眸,脸前已然没了夏真轩的身形,但是那类透不过气的感觉还在心中酝酿。
这皆是自个欠下的债。
心中一直不安,最终她去了母亲的排位前,亲身拭了案桌,又从新燃了一炷香,这个房中每日皆是揆姑姑亲身打理,独孤容姿拭案桌的丝帕拭完了皆是干干净净。
跪在麻垫上,独孤容姿终究觉得心中宁静了一些,仿佛母亲还在冥冥之中庇佑着她。
“小姐在里边?”揆姑姑望了眼守在游廊下的婉贞。
婉贞点点头,“小姐刚进入没多长时间,姑姑,咋了?月帑不是都照例发下去了么?”
揆姑姑蹙了蹙眉,“倒也不是啥大事,即是接秀书院那儿传来的消息,说是洛氏仿似动了胎气,但她不愿让医傅近身,世琴小姐也赶过去了,我有些不安心,毕竟明日即是除夕,要祭祖的日子倘若出了岔子倒也不好看。”
木门吱呀一声响亮,揆姑姑抬眸就瞧见了独孤容姿已然神态祥跟地立在那儿了。
独孤容姿反手关上了木门,轻轻问道:“是洛氏那儿出完事?”
揆姑姑点点头,“并非大事,仅是那洛氏在闹腾罢了,世琴小姐已然赶过去了。”
“既如此,就去瞧瞧罢。”独孤容姿压下了近来纷乱的心思,她不单单是要盯着朝政的,这个独孤家亦是她要替母亲支撑住的。
接秀书院内,独孤世琴急得直跺脚,并非她想不出办法,而是那西老妈子那儿的药都用完了,而她着实是拿不出钱了,这几日三王爷的身影都没令她见着,更不要说是帮她了!
“别过来!我的孩子好生的!你不要过来!”洛氏的指甲好一会子未剪了,一把就嵌进了那小丫头的掌腕,霎时就流出了血痕。
“啊!”那小丫头是陪着独孤世琴过来的,压根就不晓得洛氏的神智恍惚,她摆脱不得又不敢推开洛氏,只可以高声喊叫。
啪得一声,独孤世琴径直走了过去,什么也没说就一巴掌打得那丫头住了口。
“你算个啥东西,还敢大喊大叫,这接秀书院亦是你撒野的位置?”独孤世琴恶狠狠的目光让那个丫头都忘却了掌腕上的痛疼,她战战兢兢地立在那儿,连洛氏放开了她的掌都没有察觉到。
“滚!”独孤世琴一吼那小丫头就连滚带爬地跑出。
“母亲,你不要闹了,我这就去想法子给你买药,你再睡片刻,就睡片刻还不好?”独孤世琴伸手要去抚她。
“别过来!”洛氏如同瞧见了恶鬼一样推开了独孤世琴。
“哎唷……”独孤世琴撞在床头的柱子上。
“容姿小姐到了!都别惶!”几个老妈子丫头总算是觉得心中有了主心骨,都不约而同地遮住心口松了一大口气。
独孤世琴却是黑了脸,她最不愿让独孤容姿见到的即是自个过得不好时,她立刻从地爬了起,把鬓髻跟裙尾都理顺了,方才疾步走出。
“姿姐姐今日来这儿干嘛?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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