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为是母亲的时间早已经错过,他们还会继续的,敌我不分。对了,说什么敌我不分呢,我们压根儿跟那些敌人们是一样的,都是这些食骨蜂的食物。”
善修也点头,“所以我在想如何让大家摆出太极的阵势。吸引到那个能起到绝对力量的弓弩手将两方的力量合璧。”
鸣棋冷笑,“兄长这个对人才的调教可真称得上是舍命陪君子啊!只是有一点,我还想提醒给兄长。你说他必是因受了冤屈才从个汉人转移到了这些异族之中,但如果他所受的那个冤屈再无回还之地,就算以兄长的势力只能给他恢复名望,但无论如何也都不能让那些他在乎的人死而复生。绝望与毁灭,这就是他现在满心蕴藏的全部东西再无改变。”
“修世子……”从他们的右边传来了沙哑而断续的声音。在树林中枝叶茂密的斑驳光线之下,有一只略略颤抖的手正伸向他们。这发颤的声音搅得人心上并不好受。
这是刚刚一直在沉睡着的左胸受了箭伤的少年士兵。他身上的那支箭钉得很深,现在还没有办法取出,只是被鸣棋用快刀将那箭身斩下去一截,方便他活动与上药。但其实,他们现在早已经没有能给他再涂上去的药了。
之前他一直是半睡半醒,给人背过来的,但是,现在他的眼睛里面,除了那些抹不去的痛苦,还新添了一种与那的痛苦背道而驰的肯定,“两位世子不是在说,需要新鲜的骨头喂给那些食骨蜂吗?”鸣棋与善修所站的位置离所有的士兵很远,但离那少年却一直很近。他们在对话的时候,一直以为他在沉睡。这少年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鸣棋少有的心上一痛,“你给我住口。”这句话脱口而出。那少年仿佛更加有了力气,身上的痛苦神奇的消失了一般,再次说出的话并没有停顿,“我很高兴,在这个时候我还能帮到大家。世子就让我有用的去死吧。”
现在所有的兵士都听见了他说的话。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我们会带着你的所有人出去的。”善修抬起头看向林子的一个方向,“我们不会困在这里太长时间了。”
“我受了太重的伤。已经自知快不行了。这是我最后能做的,真正让大家佩服的事。请世子成全。让我的死是真正为了大显而死。”说出这些话之后,他就再没有力气说别的话,但他的那双眼睛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鸣棋与善修,似乎要用到最后的力量,得到他们的许可。
一直在树林里穿行的风好像忽然停止了,在人们的四周找不到一点流动的气息,那样的让人憋闷,然后“大显”两个字就如同横空而生的霹雳,一遍遍被这些虚弱的士兵们叫起,让人意外的雄浑有力,几乎能够穿遍整个绿洲的每一寸土地,四周的绿树上不断有新鲜的树叶飘落,那样让人郁闷的恐惧似乎是在这声音中被逐渐的淘汰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力量的呼喊,那声音像是能够上天入地集合所有的力量的一道道利闪。
而在那大段而长久的呼喊之后,那少年终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