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莲花坞里的荷叶也冒出了尖儿,山间田埂间,都出是劳作的人,而他们家的这垛田上,整日都有不少人架着小船来回。
这个时候正好是春水,大家都拿着大木铲子往水底将这淤泥捞出洒在垛田上面。
那底下全是烂泥,或鸭鹅粪,所以特别的肥田。
慕宛央也抽空去了镇子上一趟,看了佟家老夫妻,又去看如今自己一个人带孩子的佟澜英。
上次那个奶娘给他赶走了,听说想着趁王芬兰才去,不顾孩子就想要爬到他的床上去。
也不知从前是不是万事有王芬兰张罗,所以佟澜英什么都不用管,这如今王芬兰没在了,他又不像一辈子都依靠父母照顾,所以靠着这股气,身体硬是一日比一日健朗起来。
佟家夫妻俩虽是高兴,但也不敢与他提及续弦一事,毕竟儿子这能好起来,不管是真还是假,他们都觉得是王芬兰拿命换来的。
孩子生得健康,早已经出了月子,白白胖胖的。
佟澜英打算读书,将来像是历南风那样,混个一官半职的,兴许还能给亡妻争个诰命回来。
慕宛央也不敢泼他的冷水,只觉得他现在有干劲就极好,抱着这怀中的孩子瞧,“取了什么名字?”
“大名还没有定,小名叫虎子。”他说完,抬头朝慕宛央看了看,笑道:“是不是特别土?”
“还好,总比狗蛋铁蛋强。”慕宛央笑了笑,一面喊着虎子,不过孩子还小,根本听不懂是唤他。
佟澜英的声音则在一旁响起来:“从前不信命,可我现在信了,与他取这么个名字,以后也好养活些,免得像是我这样病恹恹的,还得父母亲操劳了一辈子,没过个一天的舒心日子。”说罢,苦苦一笑,将那已经睡着的儿子从慕宛央火怀中抱回去放到床上:“这孩子从小不能惯着,睡着了就放到床上去,不然以后他睡觉都得叫人抱着,等到了那认人的阶段,更是累人得很。”
慕宛央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哪里听来的,小孩儿就要捧在手心里,你怎么就忍心让他一个人去睡?”说着,要凑过去。
不过叫佟澜英一把拉了过去,“听我的,我的亲儿子,难不成我还能害他不是?”
慕宛央直朝他翻白眼:“是你亲儿子,你还不好好疼惜。”
“疼是放在心里疼,照着你这个样子,以后真有孩子,也要给你贯成了什么样儿。”佟澜英笑得,一面叫她吃茶。
慕宛央哪里还有心思吃茶,伸着脑袋远远的看着,“你说刚出来拿会儿跟个红皮猴子一般,现在白白胖胖的,真漂亮。”
“漂亮等你家小楼回来,就赶紧生一个,你自己爱怎么宠就怎么宠。”他就怕慕宛央靠得太近,把孩子吵醒了,于是便开口赶起她离开:“你先去别处,醒了你再来。”
慕宛央见他如此这样不待见自己,故作伤心难过,抹泪而去。
佟澜英也不管她,反正现在他儿子要紧。
慕宛央又去看了佟老爷和佟夫人:“澜英哥如今这样很好,你们也不必担心什么了,这些年一直兢兢战战的,现在也能享福了。”顿了一下,想起那芬兰的事情,也只能惋惜:“各人有各人的命,她的事情咱们也别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