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而婆婆马氏则兢兢战战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紧紧的握着拐杖。
这个时辰,以往她这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媳妇早就伺候自己睡下了,而且临睡之前还有一碗参汤喝,说是养神补身子的。
那汤好喝,听厨房里说,用了好几只老母鸡一起炖出来的,难怪味道那样鲜美。
想当初那没出息的阿兰当家时,自己也就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鸡。
而自从儿子娶了这顺安将军府的小姐做媳妇,天天晚上吃鸡不说,住的还是仙人们住的亭台楼阁,睡的那床软得好像是在云里一样。
不过听丫鬟说,自己盖的那被子就叫云被。
可不是嘛,就好比身上飘浮着一朵云,又暖和又不像是乡下的时候,那硬邦邦的棉被一般压人。
这京城啊,处处好样样美,唯一的一个不好地方就是自己都过上了这样的神仙日子,却没有法子回村子里炫耀,这可不就是人家说的锦衣夜行么?实在是叫人心里不得劲儿。
所以今天谢如兰问起她,何时能回乡祭祖的时候,她差点就满口答应,说马上就能去。
毕竟听儿子说,现在吏部刚发什么文书,他还要等几个月才能当大官。
所以肯定是有时间回老家去的。
可是又想起那该死的阿兰,还有她的那些家人,这要是真带着新媳妇回去,不得全都露馅了么?但是她那肚子里有他们老孙家的大孙子,只能先忍一忍。
用儿子的话说,等着自己阿兰那小蹄子把大孙子生下来,就把她打发卖给外地的行商,至于她娘家人,到时候儿子当大官了,也有权利了,自然能把这些拖油瓶找个借口关进大牢里。
村子里的人都是聪明人,阿兰的娘家都遭殃了,到时候就算是带着新媳妇回去,看谁还敢都放一个屁?除非他们也想像是自己那前亲家一样全部去蹲大牢。
所以当时马氏就忍住了,婉转的给拒绝了谢如兰。
没想到谢如兰却道:“既如初,那相公高中进士,我又与他初成亲,打发几个人回乡下报喜总该可以的吧,而且婆婆不是说孙家有祠堂,我孙家的媳妇,不是该回去一趟,拜见祖宗么?”
当时马氏慌了,连忙道:“女一个妇道人家,那祠堂哪里是你能进去的,你……”不过话没还没说完,就想起这是顺安侯府的大小姐谢如兰,不是家里那个没出息的阿兰,于是赶紧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乡下规矩重,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所以媳妇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回去,何况乡下到处又破又旧,连个马桶都没有,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回去了怎么受得了这等苦日子?”
却没想到谢如兰回道:“我三岁就能上马,五岁能提刀猎物,九岁就在边关上,见过大军临城下,也跟着行军,有时候三五天吃不上一口饭的时间多着。”她说着,目光坚定的看了马氏一眼:“我连这样的苦头都吃得,去乡下又算得了什么?”
又别有深意的笑着问道:“还是乡下有什么见不得的,所以婆婆才不愿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