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公寓钥匙给你。”
玛丽:“我送你出去吧,歇洛克。”
提及莫里亚蒂教授,意外重逢的氛围立刻被冲淡不少。歇洛克·福尔摩斯拿到公寓钥匙后,玛丽和他共同走出了公寓。
再次站在月色之下,玛丽不等歇洛克开口,直接问道:“蒙苏的情况如何?”
歇洛克:“不太好。现在工人们仍然处在罢工状态,但蒙苏不是米尔顿,投资矿场的资产者不像桑顿先生和你的姐夫那般拥有仁慈心肠。气氛越来越紧张,很容易萌生暴()乱。”
自古以来,任何抗争都伴随着暴力和死亡。工人运动中泼洒的鲜血更是数不胜数,玛丽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也知道资产者和工人们的矛盾根本不可能调和。
但如果有可能,她还是希望事件能在彻底升级之前得到解决。
“哈维先生比你我更早地得知情况,”玛丽说,“并且他说他收到工人国际的委派前去蒙苏了,你可曾碰见了他?”
“我的确碰到了哈维先生。”
福尔摩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承蒙他的照顾,我才迅速得到了工人们的信任。否则的话,一名外来者,不论我的法语说得多好,工人们也不会把关键信息透露给我。”
要是单纯的谋杀案,或者其他类型的案件也就罢了,现在的蒙苏处在罢工阶段,工人们之间的计划和信息自然是要对外保密。谁知道一位陌生人,哪怕他带着矿工帽,穿着粗布长裤,就不会是资产者派来的卧底呢?
而哈维先生是工人国际委派前去蒙苏的,工人们对他报以信任,那么自然也会信任同弗兰茨·哈维记者相识的福尔摩斯。
看福尔摩斯这幅姿态,理应是在蒙苏收获到了有用的线索。
“那么,”玛丽开口问道,“可否有任何细枝末节,足以证明蒙苏的情况与莫里亚蒂教授有关?”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
“一年之前莫里亚蒂同几名北方的资产者接触过,”他说,“之后不少煤矿公司接连倒闭,近来的煤矿行情不太好,蒙苏煤矿竟然是其中还能勉强支撑下去的公司。”
而现在,连这个勉强能支撑下去的公司,也因为矿难和越发低廉的工资而引起了罢工。
听起来这几乎与之前纺棉工厂的情况一模一样,可仔细想起来却又大不相同。一来莫里亚蒂教授可是垄断了海外数家棉花原料种植园,哄抬原料价格得以达成控制市场的目的,教授可没有控制北方的煤矿公司;二来蒙苏的矛盾是矿难引发的,地下数百米的世界中发生的事情,远在巴黎的莫里亚蒂教授怎么能控制呢。
玛丽越想越觉得复杂,特别是回想起莫里亚蒂教授一句话决定波里尼经理生死的模样……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到了巴黎之后我写了两封信给你,”玛丽说,“你收到了吗?”
听到“两封”这个数量词时,福尔摩斯挑了挑眉。
“我只收到了一封信,”他回答,“没想到波洛也在巴黎,我与他许久不曾见过了。”
“波洛先生说他与你自幼相识。”
福尔摩斯颔首,而后扯了扯嘴角:“当然,一露面就牵扯进谋杀案里,可真是他的风格。”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好吗,玛丽哭笑不得。好歹通常情况下,是有麻烦找到赫尔克里·波洛先生,而你,歇洛克·福尔摩斯,可是主动送上门去找麻烦啊!
笑过之后,玛丽还是回归正题:“只有一封信吗?我还拍了一封电报。”
“我收到了。”
福尔摩斯开口:“蒙苏的情况僵持不下,而你在巴黎却说自己直面莫里亚蒂。权衡之下我认为着手调查蒙苏的其他投资者更为具有价值,因而选择离开蒙苏,来到巴黎。”
也就是说,福尔摩斯是因为收到电报就赶来了,所以错过了玛丽的第二封信。
倒是也没什么,早晚都要再回蒙苏的,信件顶多就是滞留在福尔摩斯曾经住过的地方,又不会长腿跑掉。
玛丽抿了抿嘴角:“谢谢你关心我。”
福尔摩斯:“……”
听到她的话语,歇洛克·福尔摩斯颇为讶异地看了玛丽一眼,他本能般地想要开口,却在张嘴之前放弃了。
侦探低了低头,没有否认:“嗯。到这儿就好,玛丽,明日我再同你详谈。”
“晚安,歇洛克。”玛丽笑道。
权衡之下认为回到巴黎更具有价值,虽然其他因素固然需要考虑在内,但玛丽·班纳特的安危,可能是诸多因素中的重点之一。
说到底就是担心她的情况,所以决定赶回来了嘛。
意识到这点玛丽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