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警惕的看着朝自己靠近的侍女们,嗓音微变,“我早该知道安景那么有心计的女子生出的女儿,怎么可能是纯良无害之辈?”
慕容念死死的盯着温酒,满心恨意难以宣泄,双眸充红,怒声道:“你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为的就是等我和慕容羽河蚌相争,你渔翁得利吧?如今我已经被判流放千里,慕容羽的招亲宴也被毁了,只有你……只有你什么都得到了!”
“我记性不好,三皇姐似乎比我还差。”温酒从侍女们手中接过一盏茶,慢悠悠的饮了一口,同慕容念道:“六皇姐的招亲宴是你毁的,设局刺杀父皇也是你做的,难不成因为我时常记不住事,你就打算把这些帐都算在我头上?”
她说完,凝眸看了慕容念好一会儿,又道:“这可不行。”
慕容念怒从中来,忽然一把将石桌上的糕点茶盏全部掀落在地。
她站在满地狼藉里高声道:“为什么不行?若非是二十多年前父皇去了一趟西楚,被安景勾了魂,他怎会宁可杀了发妻,在两国交战大胜之时宁可退兵百里也要娶那个妖女!西楚历来都是女君,他却为了那个妖女将血缘至亲杀了个干干净净!不顾朝臣反对,将一个异国女子立为帝后!若非有你,我就是西楚唯一的嫡公主!慕容羽算什么东西?她也配和我争?!”
“什么西楚的嫡公主,我也一点不稀罕。”温酒说着话的时候语气很淡,连放下茶盏的动作也是轻轻的,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你若是够聪明,便应该沉得住气些,等我死了,或者有人把我接回家,西楚这点事你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同我半分干系也没有。”
方才还怨恨满身的慕容念听得这话,忽然愣住了。
“但是现在,你把我搅和进来了,害的我想同人清清静静的吃个饭都吃不成。”温酒说的很认真,转身看向亭外,看大雨婆娑,远山近水都在朦胧中。
她的嗓音也淡了许多,只问道:“你想继续流放千里,还是从此隐姓埋名做个寻常百姓?”
“你、你……”
慕容念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慕容玖到底想做什么。
安景同母后的恩怨这辈子也解不开了,慕容玖就一点也不担心以后吗?
“你可以再想想,雨停之前我不会催你。”温酒抬了抬手,示意侍女们上前给慕容念更衣包扎伤口,目光却依旧望着远方,“但你最好快一点,有人在等我,我若回去晚了,他怕是要不高兴的。”
他不一高兴,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温酒正这样想着,亭外忽然有一众脚步声朝这边迅速靠近。
混杂在风声里,并不明显。
她眼角微跳,伸手一掀开纱帘,只见一道寒光径直朝她面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