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国之中名声甚为骇人听闻,在西楚却颇为民心,世人惧他畏他,也有人信他敬他。
温酒一直都觉着容生这个人很矛盾,整日与毒物傀儡为伍,杀人夺命如捏花拂叶,好似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人与物是值得他多看一眼的。煞费心机的把她弄到西楚来已然叫人摸不着头脑了,如今又任她胆大妄为将整个西楚拱手让人。
若不是闲出病来了非要找点热闹看,那容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温酒着实想不通。
谢珩捏了捏阿酒的掌心,同她耳语道:“看来我谢家非赔容生一个媳妇儿不可了。”
温酒一时间没听明白,刚要开口,便见一旁的容生迈步走下白玉阶。
台阶两旁的西楚大臣纷纷凑上前去,“国师!国师您这是做什么去?”
国师大人衣袖翩飞,语调如常道:“将女君之举告知帝君。”
孟乘云追了下来,眉头紧皱道:“你是西楚国师,理应劝诫女君,阻止其荒唐之举,你如今这样放任不管,置西楚百姓于何地?对得起万千子民称你的这一声国师吗?”
“国师府传承百年,护万民之安康,百姓之生计,女君奉万里山河嫁晏皇为后,西楚大晏并为一国,从此家国安定,百姓再无战乱之忧,本座亦不复先师所托。至于尔等的官职名利……”容生冷眼扫过西楚重臣,薄唇轻勾道:“干本座何事?”
西楚众人齐齐愣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还要再开口说点什么,只听得国师大人语调微凉道:“尔等有空在这同本座纠缠,不妨多花点心思想想如何让晏皇觉着你们还有些用处。”
他说完,?便一拂衣袖,翩然离去。
西楚众人眼看着国师大人头也不回的走了,顿时个个如丧考妣,再回头看向凤凰台上的女君和晏皇时,越发欲哭无泪。
丞相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高声道:“来啊!请帝君!快把帝君请过来!”
这人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有内侍自不远处急奔而来,大哭道:“帝君、帝君驾崩了!”
几个老大臣听到这话,当场便撑不住晕倒在地。
国师摆明了不会再出面反对,帝君偏偏又在这个当头驾崩了,余下众人六神无主慌乱不已。
温酒愣了片刻,心中思绪纷杂,说不清是难过或者别的什么,此刻也没有功夫多想。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道:“帝君已去,国师方才说的话诸位也都听到了。”
温酒给了众人些许反应的功夫,又适时开口道:“?这西楚江山既然交到了我手上,是送是留都由我说了算,谁有异议尽管站出来!”
底下的孟乘云刚刚迈步而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谢万金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意有所指道:“孟大人莫不是忘了暗道里那人?”
慕容羽可不是一个人在暗道里走的,可四公子见到她的时候,与他同行之人早已无影无踪,只余下一个重伤的女子和一把染血的匕首。
谢万金存了试探孟乘云的心事,哪知后者眸色忽变,连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竟就这样退后数步,没入了西楚重臣之中,再不带头发声了。
四公子捧着怀里的帝玺,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瞎猫还真碰上死耗子了!
孟乘云沉默了,余下众人一时摇摆不定,愣是下不了站不出来的决心。
谢珩一袭红衣绝艳,沉声开口道:“朕无意再大开杀戒,诸位之中有愿意为两国合并出力的官职照旧俸禄加半,不愿食君俸禄的尽管挂冠而去,实在想以死明志的朕也不拦着,反正这凤凰台上柱子多得很,实在不行,诸位委屈些,往白玉阶上一撞也照样能归天。”
这位大晏之主句句惊得西楚众人面色发白,临了,又威仪万千的补了一句“今日诸位去留随意,朕绝不为难!”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西楚众人各怀心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半人都心生动摇。
谢玹随之开口,嗓音清清朗朗道:“为臣者,尽心尽力遵从君令尽为人臣子之忠义,为官者,为百姓安居乐业缔造盛世太平,尔等一不为君二不为民,所求究竟为何?”
这一顶不忠不义的帽子扣下来,西楚众人纷纷脸色大变。
“我长兄勤政爱民,乃不世明君,尔等若非沾了我长嫂的光,焉能有幸为我大晏之臣?”一旁的谢万金清了清嗓子,端端正正的捧好了檀木托,偏要当着西楚众臣的面拿着西楚的帝玺和凤凰令躬身朝长兄行君臣大礼,“吾皇万岁,娘娘千秋,陛下娘娘万岁千秋。”
而后秦墨周明昊还有一众随行官员和青衣卫纷纷跟着跪下行礼山呼万岁千秋,其声如山海云潮翻卷,传遍整座凤凰台。
受其声势震慑的西楚众臣也接二连三的跟着跪下行了大礼,不多时,所有人皆俯首于地。
温酒与谢珩携手立于高台之上,俯看百官叩首,万人跪拜,众人千秋万载齐颂,天边云海翻腾,璀璨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暗夜离愁尽散,眼前艳阳高照,飞花漫漫,暖风拂面,最是一年春好时节。
自此,西楚万里山河如数归入大晏。
后有人写传奇,道西楚女君慕容玖少时流落民间,十余年身飘零,几多奇遇,慕晏皇而共谋西楚,倾国以嫁之,佳偶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