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还没来得及嘱咐他两句,温文就走的没影了。
一时间,便只剩下她和谢珩还有谢玹一道走着,后面的宫人侍女远远的跟着。
入了夜,谢府门前依旧灯火通明。
长街纷扰,热闹非凡。
温酒伸了个懒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首辅大人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她抬头问谢珩,“你又怎么他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首辅大人把不高兴几个大字写在脸上还没法子做什么的,也只有谢珩一人了。
谢珩眼角微挑,含笑道:“我方才都同你在一处,何曾怎么过他?”
温酒有点不太相信,转身看向了谢玹。
三公子站在了原地,身后灯火微晃,芝兰玉树一般的玉人儿,微微皱眉道:“我没有吐沫横飞。”
温酒一下没听明白,“什么横飞?”
她身侧的谢珩却忽然笑了。
笑音清清朗朗的,在夜里格外的清晰可闻。
谢玹一听就更恼了,面无表情的重申道:“我不吵,也从不曾吐沫横飞。”
首辅大人一贯是举止优雅,从容有度,自然不可能朝陛下脸上喷唾沫,也从不曾在议政殿上像市井泼妇一般同人争吵。
自然了,也没人敢同他吵不是?
而且谢玹一贯都是直接摁着陛下当面谏言的,哪用得着吵吵?
这些温酒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谢玹一本正经的说这事,就莫名的有些好笑。
谢珩比她直接的多,笑意盈眸道:“又没人说你,谁不知道我们首辅大人是最端正有礼的人?”
谢玹面色淡淡的,也不吭声。
温酒笑的眉眼弯弯的,小声同谢珩道:“你再多夸他两句,说些好听的。”
她已经把声音压得极低,?不知怎么的,还是被谢玹听见了。
首辅大人面色一僵,转身就走。
谢珩笑道:“阿玹!我还没说完,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谢玹头也不回。
谢珩回头看着温酒,摊了摊手无奈道:“你看,这回总不是我气他吧?”
温酒忍不住笑,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月光与门前灯火光落了两人满身。
脚步缓缓,背影却被拉的长长的。
谢珩扶着阿酒上了马车,左右侍女连忙把车帘放了下来,车轮微动,朝着回宫的方向去。
一众侍女在后面的马车里随行而回。
这一处车厢里,只有两人相依而坐。
外头是长街喧嚣,人来人往。
风吹车帘,温酒往外头看了一眼,便可见满城繁华。
谢珩在她耳语低声问道:“还舍不得回去?”
“也不是。”温酒笑了笑,“就是想去瞧瞧他们回去之后会如何?”
从前宫中嫔妃出宫一趟,不知道要费多少心力,但是那些个规矩对温酒来说基本形同虚设。
谢珩但凡有空,都会带她出宫走走。
回谢家也好,出城也罢,一个月总能走几趟,并不拘着她什么。
温酒觉得这样也还成,反倒是谢珩总觉得让她受了委屈一般。
她不过是朝外面多看了两眼。
陛下便以为她向往自由天地,心中定然又多了几分内疚。
温酒自然是不舍得他时常如此的,便含笑把话头往谢万金身上引,“容生这人脾气怪,从前瞧西楚那些个人怎么都不顺眼,却不知怎么的,对我们家四公子格外不同些……”
她心里也是真的奇怪。
谢珩握着她的手,不急不缓道:“先前有线人传信说容生失踪,这一转眼他就来了帝京,还成了容姑娘,同万金混在一处。”
他说着,微微勾唇,“想来先前早有打算,只是我也没想到,容生竟然能假扮成万金的心上人。”
这事若非亲眼所见,说出来谁能信?
温酒有些佩服四公子的胆量,忍不住道:“这事若是被三婶知道了,只怕有他受的。”
“三婶怕是要打断他的腿。”谢珩都不用坏处想,也知道四公子定然要遭殃。
温酒不太敢想真闹起来是什么样,低声同谢珩道:“那你还是早些提醒提醒他,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实话同三婶说了,免得到时候没法收场。”
瞧谢三夫人今日那急切劲儿,只怕没几日就要做喜服定好良辰吉日办喜事了。
谢珩低头,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含笑道:“娘娘有令,岂敢不从。”
温酒面色微热,埋头窝在了他怀里,故作从容的低声道:“困了困了,我先眯一会儿。”
谢珩眸中笑意泛泛,抬手卷着阿酒一缕青丝把玩在指尖。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心下却不约而同想着:
谢万金和容生那人现如今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