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一头扎进了漫天风雪里。
秦问夏转身看着自家年少位高,从来都稳重自持的哥哥吓成了这样,唇边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带了些许自嘲:“果然还是不行呢。”
她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只是入戏太深,被收养后改姓了秦氏,便真当自己是秦家的亲儿子,她的亲哥哥,半点他念都没有。
秦问夏原本想着细心筹谋,缓缓试探,不可操之过急,这同一个屋檐下住着,日日相见,欢喜与共,年年岁岁地耗着,终有得偿所愿的那一天。
可自打认识了墨衣侯,忽然就孤勇加身,不愿耗、也不愿等了,想豁出去试一把。
成与不成,但凭我命。
而冒雪走在外头大街的秦墨满脑子都在问自己:今儿是什么日子?
出门不看黄历会倒霉,难道现在回家也要挑好时辰吗?
雪下的那么大,北风呼啸而过,街上都没几个行人,他愣是不觉得冷。
秦墨郁闷地想:
这回好了,墨衣侯和首辅大人那边是解决了,但是这难题怎么就落在我头上了?
夏夏怎么会喜欢我?
秦墨觉得这事真的是难以置信,简直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是这事又不能像解决国事大事一般找同僚商议。
他纠结再三之后,直接去了首辅大人府上,带着满身风霜进门的时候,把府中守卫和丰衣足食都吓了一跳。
两人惊了惊,齐声问道:“秦大人怎么弄成这样了?马车呢?这是青天白天被人抢劫了?”
秦墨连连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多问,直接就往首辅大人书房走去。
丰衣足食和一众守卫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谢玹此刻正在书房里练字,门虚掩着,忽然就被人推开了。
“首辅大人救我!”秦墨大步走进来,直接就往他书案前奔,往常一直都躲首辅大人躲得远远的人,今个儿恨不得上手抱住他。
谢玹惊了一下,放下狼毫,沉声问道:“秦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秦墨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拂去了发间的霜雪,一本正经道:“首辅大人,我想清醒清醒。”
谢玹被这人弄得一头雾水,不由得站起身来,皱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离首辅大人近一些就成。”秦墨整个人还有点晕,无意识一般说道:“别的地方都太暖和了,就首辅大人这里够冷,冷一点,人才清醒,清醒些才能好好琢磨事情。”
丰衣足食等人站在门外都急坏了,特想进去把秦墨拎出来扔雪地里,问问他:这样够不够冷?
可人都在里头了,没人敢擅动。
谢玹看了秦墨片刻,语气淡淡地问道:“秦大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说出来首辅大人可能不信。”秦墨同谢玹离得极近,破天荒似的苦着一张脸,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同他说:“我妹妹说,她非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