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转念一想,委托者不管如何担心,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想儿子幸福,不要吃亏,不受苦。
既然儿子们真喜欢媳妇,小两口感情是真的好,那不就行了。
她这个做“娘”的也就安心了。
牛车出宏家大宅,从后山转过一道弯,旁边岔路赫然站着两个人。
令氏?妍儿?还拎着两个大大的包裹?
芩谷连忙让牛车停下,令氏一边走过来把两个包裹放到牛车上,一边说道:“……刚才收拾了点东西耽搁了点时间,所以我就从这边山坡翻过来的。听说田庄上比较简陋,我和妍儿陪娘过去先安顿下来……”
芩谷突然间感觉喉头有些哽咽,丫的,自己被扫地出门,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都没来送她,反倒是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媳妇来送她。
看来一个人会不会对你好还真跟有没有血缘关系无关。
芩谷张了张嘴,她想说:你身为媳妇这样跟一个分出来的婆婆走不应该,会被人说闲话,会被丈夫说闲话,会……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噎了回去:芩谷想到令氏在宏家的处境本来就非常尴尬。宏文跃对她的态度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不对,连陌生人不不如。她就像一块梗在他和金氏之间的石头,还是茅坑里藏了很久的那种。不仅碍事,还很厌恶。
如果不是委托者一直压着,宏文跃早就把令氏赶走了。对于令氏而言,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被休。
虽然在这个小时空的人们看来,女子被丈夫休弃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但芩谷认为,强行留在没有任何感情和自由的婚姻里,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就像令氏现在,在宏家丈夫不待见她,身为正妻却被安排在一个偏院居住,连日常生活费都要克扣。关键是如此清苦的生活,在言行举止中还不能有任何的不规不矩。因为你是有夫之妇,所以不能随便抛头露面,就算是自己要做点绣活赚钱,也要偷偷摸摸以别人名义拿去卖——若是让外人知道你身为宏家大儿媳妇,竟然还要自己做绣品去卖钱,人家会说宏家亏待儿媳妇,反过来就是她这个儿媳妇让宏家丢脸,是她不“懂事”。
没有得到一点家的温暖和好处,反而被“家”所桎梏。
只不过在委托者的观念里,让令氏留在宏家至少还有一个栖身之所,有饭吃,有衣穿。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所谓对儿媳妇的好,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芩谷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或许……令氏能从宏家“走出来”,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至于那宏文跃想找借口“休”掉令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也是——和离。
令氏把妍儿抱到牛车上,自己也麻利爬了上去。
芩谷略微顿了下,让牛车继续前进。
“妍儿,快叫奶奶,奶奶有新家了,我们去帮奶奶布置新家好不好?”令氏柔声教着。
“嗯——”小家伙很是郑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