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的。好像……”他蹙眉回想了一下,“似乎容貌也不错。而且听老太爷说起,她家境也不错。”他看向妻子,“怎么,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惹得你这么伤心?”
赵氏抽泣道:“咱们是庶房,你跟我一辈子都得为陈家当牛作马,这我也认命,不抱怨什么了。可咱们只有朗哥儿这么一个儿子。他每日拼命地念书,只想有个功名,能让咱们这一房有个出头之日,不必时时看人眼色。可你瞧瞧,老太太为他挑的是什么媳妇?一个县里商户的女儿,年纪轻轻还丧了父。我自己是商户出身,没有看不起商家女儿的意思,我也不是觉得苏姑娘不好。可万事怕比较。老太爷和老太太,口口声声说拿咱们朗哥儿跟昆哥儿、鹏哥儿一样看待,大哥、二哥也直说只要朗哥儿念得去书,前途就包在他们身上。可你瞧瞧,他们给那俩孩子娶的是什么样的妻子,偏到了咱们朗哥儿这里,就只挑一个商户?还不是把咱们这一房的人看得比他们要下贱吗?要知道,当初老太太还有让苏姑娘给昆哥儿作妾的意思,只是因着她长得太像姑母,老太爷不忍,才作了罢。哦,合着咱们朗哥儿的妻子,就跟昆哥儿屋里的妾氏一个地位?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陈叔卿也知道妻子说的在理。沉默了一下,他站了起来:“我去跟父亲说说。”
“回来。”赵氏赶紧喝道。
陈叔卿停住脚步,回身看着妻子。
赵氏腮边仍挂着泪:“咱们不过是道听途说,又不是正经听来的,你这样去说,算什么?再说,就算真是这样,你撇开老太太去找老太爷,老太太会怎么想?暗地里不要恨死咱们?”
陈叔卿是个生意人。做生意,讲究的是思维缜密,考虑周全。赵氏所说的道理,他又岂能不知?只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在妻子、儿子受委曲的时候,他不站出来,还能怎么的?陈老太太是个精明人,嫂子姜氏也是个厉害的,跟她们玩心眼,他还真没自信能玩得过这两个女人。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父亲。陈卓朗虽是庶房的儿子,但他念书认真,先生也常赞扬他,考个秀才是没问题的。父亲又最欣赏认真读书的孩子。只要自己跟父亲说一下情,想来父亲不会为了个酷似姑母的那副容貌,就逼自己前程广大的孙子娶一个商家女吧?
“为了朗哥儿,就是让老太太恨一恨又有什么打紧?反正从我出生起,她就把我跟我娘恨上了。就算再恨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叔卿苦笑道。
赵氏怔怔地看着丈夫,随即大声哭泣起来。
陈叔卿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歉疚地道:“让你们跟着我受委曲了。”
赵氏拼命摇头,哭声却是停不下来,依在丈夫怀里足足哭了一盏茶功夫,这才抽抽咽咽地停了下来。
“就算……就算要去,也等老太太明确提出了再去。”她道。
陈叔卿点点头:“都依你。你放心,我不会让朗哥儿娶那商家女的。老太太真要逼咱们,我就跟爹说我们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