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账不可能不会算。
“那他们……”殷氏又不放心。
“不要紧,他们不会再对我做什么。”苏玉畹微笑道。
殷氏疑惑地望着女儿:“为什么?”见女儿不说话,又问,“发生了什么事?”
苏玉畹哪里好跟母亲说这么些八字没一撇的事?
她摇摇头:“您也别问。您只需要知道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就是了。”
以前殷氏向来对丈夫唯马首是瞻,苏长清叫她向左她不会向右,而且连问一声为什么都没有,她习惯于有人为她安排好一切。丈夫死后,苏玉畹接过了家中一切,而事实证明,这个长女跟她父亲一样能干聪明,且处事公正,从不藏私心,一切听她的准没错。于是,殷氏又一切以长女的意愿唯马首是瞻了。
因此,苏玉畹这样说,殷氏就不问了,且连原先的那份担忧也消散不见了——女儿说陈家不会做不好的事,那必然就不会!
母亲好安抚,两个弟弟却不一样。苏玉畹只得扯出一番道理来:“我猜想,原先陈欣儿所做的事,舅祖父不一定知道。现在他既然明着说要跟咱们合作,舅祖母和大舅母必不敢再做那些阴私事。而且我今日会带着谷雨和霜降去,她们不离我左右,就算有人暗算也不会得逞。”
苏世昌和苏世盛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特特叮嘱谷雨:“你们一定要时时跟在我姐姐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
“是,两位少爷请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姑娘有事。”谷雨只得再三保证,才打消了苏世昌兄弟俩的忧虑。
陈府是常去的,也不必特意做什么准备。苏玉畹上午还去茶庄打了一转,中午吃过午饭歇息一会儿,这才换了衣服,便跟殷氏同坐一辆马车,去了陈府。
陈老太太和姜氏的态度跟她们刚搬来徽州府时一样,隐隐有上位者的矜持又不失亲热,倒好像前段时间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样,倒叫苏玉畹好生佩服。只是陈欣儿来时,叫她端了茶来给苏玉畹赔不是。陈欣儿想是被母亲敲打过来,虽神情里还有些不情不愿,至少态度上还过得去;陈老太太和姜氏又说了一大通道歉的话,让容易心软的殷氏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既打算跟陈家合作,苏玉畹自然也不会再揪着陈欣儿的错处不放,态度十分诚恳地表示自己并未责怪过陈欣儿。
掀开了这一页,气氛越发的其乐融融起来,陈老太太还叫殷氏和苏玉畹上场抹了一会儿牌九,直到陈老太爷从衙门里回来,这才叫摆饭。
饭罢,陈老太爷便叫了苏玉畹到偏厅去,要跟她说话。
苏玉畹进去时,偏厅里只坐着陈老太爷和苏世昌、苏世盛。她上前行礼,唤了一声:“舅祖父。”
陈老太爷衙门事多,且男女有别,平日里只叫老妻关照苏家人,他自己不会亲自出面,因此他也就见过苏玉畹两三次面。这会子看着苏玉畹那张肖似妹妹的脸,他依然感触良多,声音柔和地道:“前段时间的事,你受委曲了。你欣儿表妹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一点小误会罢了。”苏玉畹笑道,“还劳舅祖父挂念,是我的不是。”
陈老太爷叫苏玉畹坐了,又问了她一些生意上的事,听得她竟然在桂林村还买了面积不小的茶园,不由十分感慨:“当初就听人说你十分能干,却不想竟然能干到这种地步,比你陈家几个表哥都还要强上几分。”
“舅祖父谬赞了。”苏玉畹笑道,“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