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郎中看过了,说姑娘就是受了些风寒,没什么大碍。奴婢跟着去抓了药,回来煎了服侍姑娘喝了,郎中说一会儿发了汗就没事了。”霜降的谎话扯起来顺溜得很。
“畹姐儿身体的底子好,没什么大碍的,妹妹你放心罢。”姜氏在后面安慰道。
谷雨闻声来掀帘,一行人进了屋子,便看到苏玉畹在床上被捂得严严实实,面朝里躺着,只露了一捋头发在外面。殷氏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并不烫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儿的身份向来康健,从小到大也没生过几次病。这一回一下子却躺下了,虽然郎中说没大碍,又没发热,殷氏还是十分担忧。依她的本心,她是想让女儿躺在床上歇息的,可陈老太太一大把年纪,姜氏和赵氏也是苏玉畹的长辈,她们特地过来探望苏玉畹的病,总不能苏玉畹招呼都不起来打一声,这样太过失礼。
她忍着心疼拍了拍被子,轻声道:“畹姐儿,畹姐儿,你舅祖母和两位表舅母过来看你来了。”
苏玉畹却是一动不动。
立春忙在旁边道:“太太,姑娘这段时间费心劳力的,伤了心神,郎中说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因此在药里加了些安眠的药。姑娘这会子便睡得沉。要不您陪老太太她们去偏厅里坐坐,奴婢叫醒姑娘换了衣裳再去请安?”
殷氏还没说话,陈老太太就连忙摆手:“千万别。孩子这是累狠了,需得好好调养,可不能吵醒她。咱们这么近住着,常来常往的,哪时候见不着?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非得扰了她养病!”
殷氏便顺水推舟,感激地福了福身:“还是老太太您体恤晚辈,我替畹姐儿谢过老太太。”
陈老太太摆摆手:“走罢,咱们出去说话。”一行人又退了出去。
直到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了,苏玉畹这才睁开眼。
她不是非得闹这么一出,实在是懒得面对陈老太太一行人,费尽口舌地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答应颜安澜的这门亲事。再者,她也不愿意看到殷氏。
静静地在床上躺着,苏玉畹忽然觉得懒懒的不愿意动弹,复又闭上眼睛歇息,不知不觉中竟然真的睡了过去。待得她再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似乎都已西斜了。
她坐了起来,问道:“谁在外头?”
帘子响动,一个人走进来,却不是立春、谷雨,而是黎妈妈。
苏玉畹心里一暖,像是受了委曲的孩子见到了父母,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她撒娇似的拉住黎妈妈的手,将她扯了坐下,再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妈妈,现在什么时辰了?”
“差不多未正时分了。你这一觉睡得长,把午饭都睡过去了。”黎妈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真的不烫,舒了一口气,“就算立春说你无事,也把妈妈我吓了一跳。”
她慈爱地抚了一下苏玉畹披散在脑后的头发,又道:“今天的事,妈妈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过你也别怪太太,是那陈三太太说的话太过气人。太太那么老实一个人,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才把永安候世子求亲的事不小心给说了出来。”
苏玉畹坐直了身体,看着黎妈妈:“陈三太太说什么了?”
黎妈妈犹豫了一下,不答反问:“姑娘,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拒绝永安候世子的求亲,是因为想嫁入邢家吗?”
她是知道苏玉畹对邢家人的印象很好的。
苏玉畹眨了眨眼,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她摇摇头:“我跟我娘解释拒绝颜公子理由的时候,就说了的,我只想嫁一个门户跟咱们差不多的,这样日子过得才不会太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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