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体,别太累着”,便回了自己院子。
苏世盛见哥哥仍然腻在姐姐身边往她院里走,就知道他们还要继续马车上的话题。既然没邀请他,想来这些话还不宜让他听。他嘟了嘟嘴,拱手跟姐姐告别,回自己院子去了。
小厮是不能进内院的,此时苏玉畹姐弟俩身边就还剩下立春和谷雨两人,并无外人。苏玉畹看着苏世盛远去的背影,含笑对苏世昌道:“看到你们两人的感情一如小时候一般好,我就放心了。”
苏世昌撇了撇嘴:“谁跟他像小时候一般好?因为他姨娘的关系,他现在小心思多着呢。不过好在还知道好歹,并没有偏向他姨娘而对咱们心生怨怼。他要是以后对不住咱们,看我怎么收拾他。”
苏玉畹诧异地看向了苏世昌。
苏世昌被她看得不自在,扭过头去:“反正在我心里,你跟娘才是最亲的。盛哥儿那里,我总得留一份心思。”
苏玉畹心慰,叹道:“昌哥儿,你长大了,长成大人了。”
苏世昌沉默了一会儿,扬了扬眉:“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大了好。”
姐弟俩便没有再说话,一路回去了苏玉畹院子。
坐下来上了茶,苏世昌这才接着前面的话题:“姐,如今徽州是这样的局势,咱们怎么办?”
行商的人,不能一味地只知道赚钱,多少还需要知晓一些朝堂政事。否则,不光生意做得不安稳,没准还会在未知的情况下落入朝堂纷争的漩涡中,被人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如今苏世昌能有一定的政治嗅觉,那真是祖上保佑了。
幸亏有这种政治嗅觉的不是苏世盛,而是苏世昌。
苏玉畹脑子里这种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随即,她的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来。
可见,在她心里,她跟苏世昌一样,是做不到把不同母的苏世盛与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一般看待的。
她凝了凝神,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何将家搬到府城来,又为何明知陈家人更看重利益,仍跟他们搅在一处,还千方百计地跟邢家结成阵营吗?”
“为什么?”苏世昌精神一振。
姐姐聪明,他也不笨。自打接触家中生意以来,他心头也渐渐产生了疑问:姐姐一下子把家业扩张得这么大,自家又没有根基,那岂不是很危险吗?不说别人,光是陈家,如果他们起了贪念,在苏家使些什么手段,苏家根本连丝毫的抵抗都没有,就直接败落了,而苏玉畹这段时间置下的若大产业,就落到了陈家人手中。
跟邢家扯上关系,那也不保险。陈家一直想巴结邢家,如果起贪念的是邢家,那么陈家不光不会阻止,反而会成为马前卒,为邢家冲锋陷阵,好给邢家递上自己的投名状。邢知府是知府,陈明生是通判,两个官一起做个局给苏家,那苏家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每每想起这些,苏世昌就觉得姐姐不应该折腾,好好守住祖父和父亲留下来的产业,也就够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挺好。
可转过头来,他又觉得姐姐这种做法再正确不过了。
看看大皇子和三皇子纷纷派人到徽州来买茶园,就可以看出朝庭在这方面绝对有大动作。而姐姐又是最早发现其他地方也可以制松萝茶的秘密。占着这样的先机与优势,不趁机把产业做大,那还等什么呢?
人一辈子短短几十个春秋,这样的机会放过了就不会再遇上了。能做出一番事业,趁机扩大自己的事业与影响力,为什么不做?不做,等看别人做时,自己捶胸顿足都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