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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命运可是跟苏玉畹联在一起的。如果殷氏真是擅作主张,用她那不大聪明的目光为苏玉畹定下亲事,几个丫鬟估计真要欲哭无泪,不管殷氏是不是主子,都得在心里埋怨一番。
“理呢,就是这么个理儿。谷雨和夏至今天做的事,跟我刚才说的一样。如果我不作惩罚,没准你们中的某个人,为着我好,就得替我作主了。”
几个丫鬟心中凛然,赶紧道:“奴婢不敢。”
苏玉畹转向谷雨:“谷雨,心里有没有觉得委曲?”
谷雨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奴婢明白奴婢的错处了,以后再不敢了。”说着,跪了下去。
“明白就好。除了扣月钱,你跟夏至,到院子里跪半个时辰吧。”苏玉畹淡淡道。
“是。”谷雨毫无怨言地走到院子里,跪了下来。
她知道,如果姑娘轻飘飘不罚她或是只罚两个月的月钱,就说明姑娘会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往后真遇上什么事,那可能就是姑娘舍弃她的时候。
唯有相应地惩罚了她,才显得姑娘原谅她们了。
所以领了罚,她不但没有怨言,还满心欢喜。
立春则赶紧去通知夏至。
到得晚间,韩嬷嬷知道了这件事,对苏玉畹更加欣赏,当即对伺候她用饭的一个小丫鬟道:“你家姑娘,便是给她个大官儿都做得。你一定要好好跟随你家姑娘,她往后定然是有大造化的。”由此,她也定下了跟苏玉畹交好的决心。
谷雨和夏至做事其实是很稳妥的,给秦氏不过是下了一点点巴豆,放在茶里连味道都尝不出。秦氏之所以又吐又泄,不过是她平日里太过养尊处优,一经劳累便不大受得住,再加上有一点水土不服,这才显得严重了些。待得郎中下了几服药,在床上躺了一天,到得第二日晚上,她就慢慢恢复过来了。只是人却瘦了一大截,平时保养得宜的脸上皱纹更明显,慢慢显出了中年妇女的老态。
想起在家的女儿,再想想那日赵夫人的威胁,即便她精神头还十分不好,也强撑着换了衣服,叫人去禀了苏玉畹一声,扶着丫鬟、婆子的手去了清竹院。
苏玉畹丝毫没有出来迎接她的意思,而是稳稳地坐在她会客的外间,翻着一本书。见秦氏慢慢地进来,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开口道:“三婶,如果你是来劝我给人做妾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要真觉得给人做妾不错,你完全可以把三妹妹和四妹妹送去。咱们苏家姑娘的容貌都不俗,她们定然能邀宠成功,为你带来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的。”
秦氏一路打的腹稿,就被苏玉畹这几句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如果你还想再住两日,看在你是我三婶的面上,我会好吃好喝供着你;如果不想住,明儿个一早你就可以回去了。要是你还想说那些话,那么大门在那个方向,好走不送,一刻我都不会留你!”
秦氏虽说没有生个儿子,苏老太太时不时暗讽几句。但她自己会做人,苏长风又还算个君子,明打明的气,她还真没受过多少。苏长风把庶子记在她名下,就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委曲了。她哪里经历过这样被人当众挤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堪之极。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哽咽道:“畹姐儿你……你真就这么绝情?”
“我绝情?”苏玉畹冷笑一声,“三婶说说,我怎么绝情了?莫非在三婶心里,只有我委曲自己去给人做妾,为大家谋福利,才叫不绝情?”
见苏玉畹接了这个话茬,秦氏藏在肚子里几日的话这才有机会出口。她激动地叫了起来:“做妾有什么不好?那是镇北候,是候爷,平日里就算你想,你又有什么机会能高攀上这样的权贵?皇上的妃子还是妾呢,难道你敢说郑贵妃没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