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又问。
陈老太太也竖起耳朵细听。
“应该会差一些。”苏玉畹道,“一个是茶园的打理,请的人花的钱要合理,不能浪费,否则支出多了,收益自然就少了。在这方面,马掌柜是很有经验的,一笔笔支出都精打细算,所以在节流这方面做到了极致,收益就多出来了。”
“再一个……”她又道,“因着雨前茶打出了名号的关系,今年我们茶庄、茶栈的茶卖得特别好。为了不影响别家的销量,我还往上提了一点价钱,结果今年的茶叶仍然销售一空,还供不应求。价格高,销量好,收益自然也要比别家好上一些。”
陈明生看看陈叔卿,再看看陈老太太,笑道:“所以说,还是把茶园交给你们这些懂行的人去打理才妥当。”
苏玉畹笑笑,没有说话。
这种拉仇恨的话,她可不敢接。
陈叔卿本来对于父亲把茶园交给苏玉畹去管,是很有意见的,这等于把他手上的权利交到了别人手里,而且还是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只不过这是陈明生的决定,他不敢做声。他还打着算盘,要是今年的账目不好看,茶园没赚几个钱,他就跟父亲说一说,让把茶园交到他手上来打理。
不懂打理茶园有什么要紧?请两个懂行的管事就可以了。
可现在他是一声不敢吭了。
照苏玉畹刚才那话里的意思,今年茶园之所以收益那么多,一靠苏家老掌柜的打理,二靠苏家的名声和销售渠道。把茶园交给他,不说打量,光是销售他都做不到苏玉畹那程度。
想到这里,一种危机感浮上了心头。
他手里握着的陈家的产业,主要是些田庄和铺面。经营田庄不过是个稳妥,收益远远比不上茶园这种暴利行当;而铺面因不能经商,所以只是赁出去,每月收些租金,那收益也是有数得很。一年到头,这两项的收益,也就只有六七百两银子。而听苏玉畹那意思,明年茶园的收益不要说三千两,一两千两是肯定有的,那他陈叔卿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岂不是要下降很多?
这可怎么办?
看到庶子脸色不好看,陈老太太的心情那真是太舒爽了。此时她哪里还记得苏玉畹瞒着他们的镇北候的事?只觉得这孩子真是怎么看都怎么让人喜欢。
她应和陈明生道:“可不是?那些茶苗去哪里要,什么样的茶苗好,怎么种,怎么打理,可都是有讲究的呢,这些哪里是那些门外汉能做得来的?即便你请了有经验的管事,那些管事也不一定是真有本事的。有本事的,主家怎么可能放人?所以这茶园,交给畹姐儿打理再合适不过了。”
“门外汉”陈叔卿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以前陈明生还是挺顾着陈叔卿的,现在看到他脸色不好,他也没有安抚。从赵氏拒绝娶苏玉畹这件事来看,这夫妻俩的心似乎挺大的,明面上似乎挺听话,实则有自己的小算计,这实在是不大让他喜欢。
见陈明生把账目看仔细了,苏玉畹便示意夏至,将一个小匣子奉上,里面装的正是那四百多两的银票。
陈明生打开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上面的一张银票竟然是四百两的,他赶紧伸手进去翻了翻,发现数目正是账目上的那些,他不由沉下脸来,对苏玉畹道:“畹姐儿,咱们虽是亲戚,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这是干什么?”说着将匣子往前一推,“拿回去,把账算好了再把银票拿来。”
陈叔卿见状,眉毛一扬,心头就暗喜:莫非苏玉畹交过来的银票数目不对,惹得老头儿发火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苏玉畹再糊涂,也不至于昧下一二百两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