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把事情给定下来了,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嗷”地一声就从床上爬起来,指着苏长亭道:“我不同意,你要是把个小妖精领进门,那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看我魏氏饶不饶得了你。”
不提魏家还好,一提魏家,苏长亭想起这十几年做低伏小的,就心头火起。
他冷笑一声:“你也别拿魏家来压我,我现在还真不吃这一套。反正休宁的根基没了,我以后就在这府城定居了。有本事,你叫你魏家到府城来找我,我看看他们敢不敢青天白日地在这知府眼皮子底下闹事。他们敢来,我自有办法来一个抓一个,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魏氏一听懵了。她是知道苏长亭走通了黄怀安的路子的,黄怀安一封信过去,休宁的县令也得给几分面子。这件事,苏长亭没少当作炫耀的谈资在她面前提起。不过后来黄怀安不再理苏长亭,这样没面子的话苏长亭在家里根本没有提起,魏氏她还真不知道。
此时听得苏长亭的话,她愣愣地看着苏长亭,直觉得这个男人十分陌生,根本不是跟她同床黄枕十几年的丈夫。
“你、你……”她颤抖着手指着苏长亭,只觉得胸口闷得让她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娘、娘……”苏玉凌和苏世吉、苏世祥一见大惊,扑上去直摇魏氏的身体。
苏老太太慌了,一个劲地道:“这是怎的了?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晕过去两次。”又转脸问丫鬟,“怎的郎中还不来?”
“应该快来了,奴婢去门口等着。”丫鬟忙往外跑。
见母亲跟死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苏玉凌越发心慌,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苏长亭一眼:“如果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再不认你这个爹。”
苏世祥年纪最小,平时最得魏氏的宠。而且后娘的事他在学堂里没少听同窗说过,此时心里最是害怕,魏氏一晕过去他就哭了起来。此时一抹鼻涕眼泪,也跟着瞪苏长亭:“我也是,我也不认你。”
苏世吉虽理解父亲,但那是建立在不损害母亲的利益的基础上。而且这会子他要是不表态,等以后魏氏醒了,定然会对他失望。反正罚不责众,姐姐弟弟都这么说了,他跟着说也不算什么。
于是他也跟在苏世祥后面道:“我也是。”
看着孩子一张张怨恨的眼睛,苏长亭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好在苏长亭被砸中鼻梁时,就有人去请郎中了,刚才苏老太太问起郎中时,郎中就已进门了。这时跟着丫鬟进来,给魏氏拿了脉,又扎了几针,眼见得魏氏醒了,这才叹了口气道:“本来没什么大事,吃两剂药就好了。可这一下又晕了,这可就不是小问题了,得好好静养才成。这段时间,万万不能动气。”说着,跟着婆子出去写药方了。
这一回苏老太太坐不住了,拉了苏长亭出去,悄悄跟他商量:“要不,那外室仍然放在外边养着?”
“可、可……”苏长亭这下子真是为难了,“可林氏她有孕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是私生子。”这话,可是林氏发现自己有孕之后,整日在他耳边念叨的一句话。
这下苏老太太也为难了。
她这做老人的,当然希望儿孙满堂。魏氏生了苏世祥后就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孩子也渐渐长大,早已不在她面前撒娇了。三房的苏世荣年纪虽小,也长得可爱,但又不跟着她一块儿住。所以她膝下已有许久没有小孩儿承欢了。
想着白白胖胖的小孙子软软糯糯地叫她“祖母”,她就舍不得那未见过面的林氏肚子里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