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1班,暂代班长职务!”
当所有人集合好后,教导大队的教员也不啰嗦,上来拿着名单一个个点名,一个个分班。
“……徐兴国,1班,暂代副班长职务。”
庄严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右前方的徐兴国。
“……牛世林,2班。”
名字一个个念下去。
唐文凯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120个名字。
念了好几分钟。
那仿佛是世界上最漫长的时间。
曾经有那么一刻,唐文凯有一种错觉,感觉永远不会念到自己的名字了。
也许,在第一天晚上,自己就要被人天台,踢出集训队。
“唐文凯!“
教员的口中,终于念到了这个名字。
“到!”
他下意识的立正了。
“十班!”
教员念完了分班名单,收起了那张纸。
最后一个名字?
集训队是按照综合成绩总分来进行排名,按照这个名单来分班。
这意味着,自己的综合成绩在全队120人里是排在最后一名的……
真丢人呐!
唐文凯再次感到脸上火烫火烫的,几乎不敢去看周围别人的脸色。
“解散!”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离开座位,三五成群从前后门离开。
相熟的人相互打趣,都在开玩笑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唐文凯静静坐在椅子里,等所有人走了,值日生进来关灯,他才默默离座。
那天晚上,唐文凯失眠了。
上一次失眠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在一线战斗部队当兵,想失眠还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导致回到排房只要看到床就想扑上去,一辈子都不再起来。
夜深人静,万籁俱静。
窗外月光明亮,唐文凯穿着短裤,双手枕在脑后,双眼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打自从军校毕业之后,已经多少年没这种感觉了。
熟悉的大排房,熟悉的铁架床,熟悉的汗味和隐约中飘散在空气里的鞋臭味。
周围鼾声不断。
战友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有轻手轻脚地穿上作训鞋,蹑手蹑脚如同做贼般走出排房。
走进洗漱间,站在洗手台旁,唐文凯又开始发愣。
此刻他的心情很难形容。
也许作为一个营级干部,本不该如此看重输赢。
可是,军人也有军人的自尊。
全队自己的军衔最高,职务最高,成绩分数却最低。
摸底考核之后,他总结了一下。
十公里越野太水了。
攀登太水了。
泅渡也是垫底的存在。
岁月不饶人啊!
将自己的名字写入参选名单之前,其实唐文凯也曾做过最慎重的考虑。
身体素质和体能现状已经不是巅峰时期,和一群全是二十出头或者才二十多岁、正处于巅峰状态的特种兵一起集训,一起争夺出国名额,这事多少有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固执。
可是,他总在告诉自己,当年自己也是尖子啊!当年自己也是靠实力才考上军校的!
难道这才不到十年,自己就真成了上不了台面的狗肉?
老兵那股儿不甘寂寞的心和不服输的劲,让唐文凯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填了上去。
在入选全师10名内参加集训的名单之后,有那么一刻,唐文凯很值有种“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的心态。
结果,刚刚进入集训队,居然垫底!?
120人的最后一名?!
惨!
太惨了!
本来都做了心理准备的唐文凯被都头一盆冷水泼得连一点儿火星都不剩。
本以为即便在4师排在最后一名,那么这次是两个军区所有侦察部队一起参加集训,特种大队那些就甭说了,可这十几个师,加上团级单位,那么多的侦察单位的人,居然自己一个都没赢过。
他甚至看到有几个义务兵。
虽然这些义务兵水平也不咋地,但比自己都要强……
自己连一个当了一年多兵的义务兵都没能超越,他娘的这个营长当得是在太窝囊了。
拧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哗地流淌。
唐文凯双手接了一捧水,狠狠摁在自己的脸上。
一脸接了几捧水。
冰凉的感觉让人总算冷静了一点。
在军人的世界里,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同情,做悲惨状去博得别人的安慰那是可怜虫!
后无可退,前面只有华佗山一条路。
他将自己的手表调成振动模式,然后订好时间,闹铃的时间是早上的4点半——距离夏季起床时间足足提早了一个小时。
不行?
那就练到行!
自己不是营长吗?
营长是会带兵的,也应该是会练兵的。
连自己都练不好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带自己那一个营的兵?
从前看到兵训练,上去总能指指点点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到了自己就不行了?
我才不信!
他伸伸地吸了口气,长长的将它又吐了出去,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和这些废气一气吹走。
……
第二天一大早。
天还没亮。
4点半。
唐文凯的手表开始震动起来。
他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偷偷穿上衣服。
谁在他对面床上的庄严察觉到动静,从蚊帐里撑开一条缝,看着自己的营长。
“营长,干嘛?”
他尽量将声音压低,不至于影响他人。
“嘘——”
唐文凯举起食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庄严不要声张。
庄严也不再多说什么,也跟着起床,然后利索的套上迷彩服,穿上鞋子。
俩人在黑暗中分别摸到自己那只装了好几只沙袋的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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