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宴暮夕不疾不徐的声音,楚长辞不知为何,心头猛跳起来,甚至坐立不安,有种想要捂住耳朵逃跑的冲动,仿佛知道,接下来要听的话,对她来说,绝不是好事儿。
秦可翎比起她来,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煞白煞白的,隐约猜到些什么,如坐针毡。
大概也就楚梦河,最冷静了,“你说吧,我们在休息室,这里很安全,不怕隔墙有耳。”
宴暮夕又笑了笑,“舅舅不用紧张,虽然我要说的事情的确很重要,一旦捅出去,必是石破天惊,但这个秘密很快就不是秘密了,倒也不怕。”
“是什么?”
“是二十年前的一桩旧事儿。”
楚梦河拧眉,“二十年前的旧事?跟秦可卿有关的?”
“嗯,准确的说是跟东方叔叔一家有关。”
楚梦河略一沉思,心头震动起来,忍不住变了脸色,“你,你想说的不会是东方蒲当年的那个夭折的小女儿吧?”
“舅舅以为是夭折?”
“当然不是。”楚梦河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还是有些颤动,“夭折只是对外的一种说法,当时上流圈子里,都多少知道一点,那个孩子,是被人抱走了,后来发生意外,跟抱走她的人一起葬身火海,为这事儿,东方蒲病倒了半年才重新站起来,你江姨,却一直都没走出来。”
“是啊,这起悲剧对将白一家,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那,那这事跟秦可卿有什么关系?”楚梦河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因为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事是蓄意谋杀,那太可怕了。
楚长辞也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宴暮夕没直接回答,而是语气沉沉的道,“舅舅应该知道,当年抱走那个孩子的是江姨身边的保姆,叫倪宝珍,她在东方家很多年,江姨和东方叔叔对她都很信任,她也兢兢业业,从来没有二心,所以,江姨才会那么放心的让她照看女儿,可偏偏,就是她把孩子抱走了,谁也不敢相信。”
“对,我当时也觉得意外,想着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但东方家后来没往下追查,我也就忘下了,只听说是为了钱。”
“当时悲剧发生,东方叔叔和江姨都痛不欲生,无心追查,是东方家老爷子查的,他没查到什么,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现在提起来,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嗯。”
“是什么?”
“倪宝珍在南城时,曾未婚先孕,生下个儿子,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她只身来了帝都,而那个男人则带着儿子去了m国,俩人之间一直没什么来往,直到二十年前,她的儿子生病,危在旦夕,他们才又联系上,之后,就发生了她抱走孩子的事儿,而过后不久,她儿子就痊愈了。”
楚梦河听的心惊肉跳,“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用她的儿子威胁她,所以她才抱走东方蒲的女儿?”
“没错。”
“那她为什么不把被威胁的事告诉东方蒲一家呢?用一条无辜的生命去换她自己的儿子,她怎么忍心?”
“一来,她不敢赌,因为对方给她儿子下的药十分霸道厉害,几乎看遍了m国的医院,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她只能受制于对方,二来,对方当时只要求她把孩子抱走,并未说要谋命,她轻信了,她也是傻,做出这种事,对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那你现在怎么知道的?”
“她还没傻到底,所以,留了一手,给她的男人写了信,信里说了这事儿,言明如果她要是有什么不测,就替她讨回公道。”
“那信里……可是说了她是被谁威胁的?”
“嗯,自然说了。”
“是谁?”
“秦可卿。”
虽是猜到了,楚梦河还是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秦可翎更是眼前一片黑,捂着头,瘫倒在椅子里。
楚长辞白着脸,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
宴暮夕这时又道,“这件事还未被证实,但我觉得,总不会空穴来风,还是该查实一下的好,如果真的是秦可卿所为,那么她,可就涉嫌谋杀了。”
楚梦河缓过那一阵惊骇来,低声问,“你是怎么知道有这封信在的?”
“倪宝珍的儿子回来了,他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当年悲剧发生后,所有的脏水都破在了倪宝珍身上,反正死无对证,现在南城那边的人提起倪宝珍,还骂她是个丧心病狂的刽子手,她儿子既然看了信,怎么会无动于衷?自然要来要个说法,再者,他也不能让他妈白白冤死,总要讨个公道的,总不能让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
“你,你这是认识她儿子?”
“嗯,机缘巧合,认识了,于是,就知道了这些事儿。”
“你跟东方蒲一家说了吗?”
“说了,他们也很震惊,事情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丧女之痛是抹不去的。”
楚梦河默了片刻,沉重的道,“对,丧女之痛大过天,哪能忘得了?要追究到底,该追查到底,绝不能放过凶手。”
“那是自然。”
“秦可卿……是因为知道了这事儿,才没心思来参加订婚宴的吧?”
“大概是,如果不是她做的,她要忙着澄清,如果是她做的,她得忙着撇清,总归,她一时半会儿的脱不开身了。”
楚梦河长叹一声,“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拘着长辞,绝不会让她们再有往来,这么可怕的人,楚家不敢沾。”
“辛苦舅舅了。”
楚梦河苦笑,“秦家那边知道了吗?”
“还不知,不过也快了吧?舅舅就权当不知道吧,省得你们都为难。”
“好,我明白。”话落,楚梦河补上一句,“你也多注意安全。”
“舅舅放心,她还没那个本事害的了我。”
听到这话,楚梦河都不知道如何接好,又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脸色沉郁的盯着楚长辞,“都听到了吧?这就是你小姨,对一个婴儿下手,你还敢说说同情她?”
楚长辞慌乱的辩驳道,“爸,这一切还不过是一面之词,未必就是真的啊,我不相信小姨会这么做,她完全没动机啊,就算是贪图东方家的祖业,为了争权,那也该是对东方将白下手。”
楚梦河却道,“不,她有动机。”
“什么动机?”
楚梦河没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秦可翎,“可翎,你觉得呢?”
秦可翎面色惨白,身子止不住的轻颤,“你,你是想说,二十年前,东方家俩兄弟要竞争家主之位的事吗?可拿一个孩子做筏子……”
楚梦河截过话去,“当时东方蒲有多稀罕那个女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咱们也听说了不是吗?若是那孩子有意外,对东方蒲而言,确是一个过不去的打击。”
“可,可那也用不着下这样的狠手?”秦可翎还是不愿意相信。
楚梦河冷声道,“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这个妹妹,当真是心狠手辣。”
“梦河……”
“可翎,以后,不要再跟她来往了,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私下的,我都不希望再看到。”楚梦河板起脸来,语气十分严肃。
秦可翎艰涩的点点头。
“长辞,你也一样。”
“爸,事情还没查明,你不能就这样武断的下结论,这对小姨不公平。”
“是不是在我这里都不重要了,总之,你以后跟她彻底断道,若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跟她还有什么来往,我一定会把你关起来。”
“爸……”楚长辞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您什么事时候变得这么不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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