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倒是没辩白这样的指责。
客厅里沉默了片刻后,宴暮夕忽然问柳泊箫,“破晓,你的看法呢?你觉得齐西铮让蓝姨回帝都、又不告知曲家和齐家人的心态是什么?”
柳泊箫怔了下,不答反问,“怎么问我?”
宴暮夕理所当然的道,“女人心思细腻啊,你又聪慧,我觉得,或许你能看出什么来。”
柳泊箫的确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不能确定,她斟酌道,“从齐西铮十六年前为了得到蓝姨而策划了那样一场惨剧来看,他骨子里是个为爱疯狂的人,我们觉得他丧心病狂,手段令人发指,可他自己没这样的觉悟,若不然,也不会毫无压力的跟蓝姨在岛上生活十六年了,他这样的人,在遇上蓝姨的事上,是不计后果的,所以,我觉得,他答应了蓝姨来帝都,且路上并没使绊子阻拦,或许,他是想要个结果了,也是在赌。”
这话说完,没什么恋爱经验的何逸川都没听懂,一头茫然。
封校长若有所思。
封白和宴暮夕反应最快,俩人对视一眼,恍然大悟,齐西铮就是个疯子,不过,疯子也有疯子的好处,宴暮夕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
翌日,周五。
柳泊箫起的很早,千禧山离着学校太远,她昨晚睡得又迟,睡眠不足的滋味可想而知,早饭都没吃,上了车就闭眼补觉,路上还接了东方将白的电话,提醒她,别忘了晚上的宴会。
柳泊箫迷迷糊糊的应着。
见状,东方将白还有什么想不到的,于是挂了电话后,就给宴暮夕打过去,好生责骂了一番,摆足了大舅子的架子。
宴暮夕好脾气的听着,等他说完,才替自己辩解,“大舅兄,你冤枉我了,我们昨晚是聊正事儿聊的太晚。”
“聊正事儿?”东方将白不信。
宴暮夕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道,“这件事如果处理妥当,咱们的案子就能有结果了,现在秦可卿不是扛着不认罪吗,她笃定咱们找不到证据指控她谋杀倪宝珍,胡孝全又找不到人,她是有恃无恐,可她却想不到,咱们可以从曲凌馨这里下手,在泊箫的事上,曲凌馨跟她狼狈为奸,俩人互相掣肘,但曲凌馨还有别的案子,比如蓝姨这一桩,曲凌馨要是躲不过去,你说,依着她阴毒的性子,能放任秦可卿逍遥?”
当然是拉着她一起下地狱,也好路上有个伴。
东方将白问,“齐西铮会指证曲凌馨?他要是那么做,可就是把自己的罪行也坦白了,他除非是疯了……”
“他就是疯了。”
“嗯?”
“十六年了,他想赌一把,说他自信过头也好,说他不自量力也罢,总之,他想给自己个结果了,十六年的倾心相守,是否能抵得过十二年的相濡以沫。”
“那你觉得,他会赢吗?”
“你说呢?”
……
八点左右的时候,蓝素心才醒,只是醒过来后,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屈膝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眼底却是空芒芒一片。
封墨早就出去了,换了封夫人进来,她从封家带了几件蓝素心过去的衣服,叠整齐后放在床边上,也没剖心剖肺的去劝说什么,就是心平气和的说了些家常。
蓝素心没任何反应,像是没听到。
封夫人也不气馁,温和亲昵的声音,如涓涓春流,润物细无声。
一楼,封家父子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封墨,宴暮夕陪着他,期间,宴崇瑞打发詹国通过来问了几句,他只说是封家人过来做客,并没交代实底。
宴云山也来过,跟他商量的却是今晚东方家宴会的事儿,他是想去参加的,只是以前跟东方蒲闹得有些不愉快,感觉拉不下脸来,就打算跟宴暮夕一起去。
宴暮夕懒得戳穿他,点头应了。
宴云山顿感欣慰激动,这还是头回儿子这么好说话,他又替自己遮掩几句,就兴奋的去准备宴会要穿的衣服了,还有礼物,他是准公公,出手可不能让人笑话。
他太沉浸此事,以至于都没发现封墨神色不对。
等他走了,封墨幽幽的道,“你爸好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