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呢?”宋羡鱼问。
“一回来就被大伯叫走了,肯定在挨训。”萧爱在两人旁边坐下,伸直两腿,说得心无城府,“这会儿估计大伯母也去训他了,苏苏你可真行,不声不响就把三哥拿下了。”
苏玉琢笑了笑,没说话。
宋羡鱼知萧爱没有恶意,也怕苏玉琢多想,不动声色岔开话题,说起黄雁心跟她提起的软件。
苏玉琢和萧爱不懂这个,也就听听,宋羡鱼说那件事不过是想转开两人的注意力,没想她们给出参谋,聊了没多久,有佣人过来叫她们回去吃饭。
除了萧家那位嫁到国外的萧恋,其他人都到齐,这会儿萧乾与萧坤及萧承、萧砚两兄弟都从楼上下来。
萧砚今天穿了件白衬衫,衬得气质清冷俊逸。
苏玉琢想着萧爱的话,视线不由对上那人眼睛,但见他缓步走来,从容淡然,看不出是刚被训斥过的。
萧砚直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低头俯视她,顿了顿,抬手从她发上捏走一片杜鹃花瓣。
“去后花园了?”
音色冷淡,但不难听出其中的亲近之意。
苏玉琢弯了弯唇,算是默认。
江南在几个大男人后边下楼,瞧见底下那两人你侬我侬的样,眼神更紧了些。
那边罗剪秋扶着萧老夫人过来,见着这一幕,罗剪秋脸色也很难看,气氛变得怪异,众人心知肚明,萧砚这位太太是不被看好的,只是木已成舟,又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好撕破脸皮把人姑娘撵出去,只得自己憋屈。
这也是萧砚的高明之处。
他料定了生米成熟饭后,家里人不愿意也只得点头。
倘若他事先与父母商议,萧乾与江南绝对不会同意大儿子情妇的亲妹妹嫁给小儿子。
无论苏玉琢多优秀。
……
进了餐厅,一大家子围着圆桌,维持着面上的其乐融融。
“老三也真是,不声不响就把婚给结了,幸好家里人了解你,不然还以为你是被谁蛊惑了,做事这么不知轻重。”
萧承捏着酒杯,半真半假地说:“前些年在酒桌上听人戏言,说京城多少名门闺秀排着队等着嫁你,现今你结婚了,不知道要有多少芳心破碎……”
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坐他身边的罗剪秋。
不屑一笑,又道:“算起来,我们家跟弟妹家还真是有缘分。”
“可惜呀,你姐姐……”
“嗯哼!”萧承话没说完,江南咳了一声。
萧承了然地笑笑,闭上嘴,却仍是看热闹的神情。
苏玉琢低着头,握筷子的手紧了又紧,筷尖挑起几个白胖的米粒,迟迟没送进嘴里。
这就是姐姐朝思暮想,宁愿继续陷在那肮脏的地方也要时常见一见的男人。
这副嘴脸,这般叫人作呕,姐姐究竟喜欢他什么?
甚至……为他丢了性命。
苏玉琢怒火冲烧,替姐姐不值。
“大哥就别替我操心了,眼看阿泰越来越大,有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大哥在私生活上还是要收敛一些,给阿泰做个榜样,免得他将来有样学样。”
萧承有个儿子,单名一个泰字,今年十八岁,即将高考。
闻言,萧承脸上的笑僵了一僵。
萧砚说到了江南的心坎里,目前她就萧泰一个大孙子,又有这么个私生活一塌糊涂的爹,真担心那孩子长大了跟萧承一个德行,见异思迁,家宅不宁。
江南有心训斥大儿两句,又怕当众说伤了他的面子,朝萧承瞪了一眼。
萧老夫人也说:“你少说两句,今天阿砚带对象回来,是件好事,甭提那些有的没的。”
顿了顿,她扫了眼桌上的人,“我岁数大了,只希望家里和和睦睦的,你们私底下再有磋磨,也私下自个儿解决,回来吃饭高高兴兴的就行,老三媳妇……”
萧老夫人看向苏玉琢,叫出来的四个字,叫苏玉琢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表现在脸上,回视老人家,恭恭敬敬地微笑:“您说。”
“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我不管你家里如何,家人如何,进了萧家门,你就是萧家的人,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和阿砚要彼此交心,把日子过好……”
萧老夫人说话满是过来人的期盼。
她年纪大,经历过得更多,对生活领悟更高,相比于江南,她更容易接受苏玉琢。
“您放心,我会的。”
苏玉琢也听出萧老夫人话里有规劝的意思。
萧让眉在后花园跟她说的话,也有这层意思,仿佛萧家所有人都担心她来者不善,苏玉琢不禁想,姐姐的死,他们是否也怀疑和罗剪秋有关?
不等她想清楚,但听萧老夫人又说:“婚礼该办还是要办一办,小苏啊,让你父亲抽空来一趟,两家见个面,坐一起商议商议……”
……
这顿饭,彼此各怀心思。
饭后,宋羡鱼借口散步消食,把苏玉琢拐到后花园里,初夏的晌午,清风怡人。
“没想到最先接受你的居然是姥姥。”宋羡鱼替苏玉琢高兴:“这个家姥姥的旨意代表一切,她那边没问题了,大舅妈和大舅舅那边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接受她了么?苏玉琢并不这么觉得,萧让眉和萧老夫人相继说出警告的话,想必这时候萧家人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一旦自己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要蜂拥而上。
“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宋羡鱼看着苏玉琢的脸。
苏玉琢:“问什么?”
“你跟表哥在一起,除了想借他接近罗剪秋,找机会替你姐姐报仇,你有没有打算和表哥好好过日子?还是说……你复仇结束,就与他分道扬镳?”
“……”自然是事情结束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苏玉琢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她不怕宋羡鱼说出去,告诉宋羡鱼也不要紧,却不知为何,那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瞬间,她脑海里闪现很多画面,都和萧砚有关。
那个雪夜,他从雪幕中笔直走来的样子;她将他丢在陌生小镇后,他别扭地要自己给个解释的样子;他在床上亲吻她的样子……
昨天领证,照相的工作人员让他们靠得近一点,萧砚的肩便挨到了她的肩上,男人肌肉的触感,莫名让她觉得踏实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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