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果真是罗剪秋,再看她对自己女儿颐指气使的神态,又想到她几日前在自己跟前说得那些肮脏话,气不打一处来,怒了声:“你说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
罗父见苏父面孔生,气质神态都符合农村出来的老头,起身:“你就是萧老三的泰山吧,失礼失礼,我是萧家老大的岳丈,论起来,我们也算亲戚。”
又拿起茶几上的礼物:“初次见面,这是我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有钱人似乎都有那么一种观念,金钱能收买一切,包括人心,甭管多僵的关系,送点好东西,都得对你客客气气的。
“请你们离开!”苏父怒目圆瞪,气得不轻。
在萧家跑来他跟前嚼舌根就算了,还跑这来侮辱他女儿,岂有此理!
罗父不想就这么走了,“剪秋还是孩子,你别跟孩子一般计较,回去我就罚她,我来找你是……”
“你走不走?”苏父举起手里的擀面杖,凶神恶煞:“再问你一遍,你走不走?”
罗父:“……”
……
看着那三人落荒而走,苏玉琢看着父亲笑。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笑!”
“我从来没见您这么凶过。”苏玉琢上前圈住父亲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肩上:“好吓人的。”
苏父是那种以和为贵的脾性,不说软绵绵,但绝对是和善的人。
没好气地白了女儿一眼,“阿砚这大嫂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还跑到家里来说那些有的没的,气得我真想……”
“想怎样?”苏玉琢笑,“想用这擀面杖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苏父知道自己不可能真动手,也就说说而已,哼了一声,拎着擀面杖去了厨房。
一旁听见动静出来瞧的佣人也各自散了。
萧砚还没回来,已经有人打电话将事情告诉了他。
回到家已经七点多,外面天暗了下来,在玄关换了鞋进客厅,便闻见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
踱步过去,正瞅见苏玉琢围着围裙站在流理台前,手里拿着网勺往盘子里盛饺子,苏父在一旁帮忙端。
抬头见着萧砚,苏父脸上显出些不自在。
“回来了?”
他问了一声。
萧砚点点头,视线落在苏玉琢身上。
围裙带子系在她纤细的腰上,头发利落扎起来,模样有股贤惠的味道,袖子挽着,露出的小臂凝了霜雪般,白而无暇。
听见苏父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睫毛一抬一合,蝴蝶煽动的翅膀似的。
萧砚朝苏父点了点头,走过去,端起最后的盘子送去餐桌上。
苏玉琢调了酱油醋。
每每有萧砚在,气氛都不自由,苏父与苏玉琢的话跟着变少,不知过去多久,苏玉琢说:“傍晚罗家来人了。”
萧砚嗯了一声,反应平平。
苏玉琢抬头:“你知道了?”
“嗯。”
“……”苏玉琢看了眼苏父,抿了下唇,“我可能把人得罪了……”顿了顿,她又问:“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等萧砚说什么,苏父道:“是我把人撵出去的,要怪也怪我。”
“不妨事。”萧砚仍淡淡的,“以后他们再来,不想见就别让人进。”
苏父意外,看看苏玉琢,又看向萧砚,“他们可是你家亲戚,你……”
“正因为是亲戚,所以该互相尊重客气,是他们先不失了礼数,我们也无需以德报怨。”
萧砚的话,让苏父一时不知怎么接口。
不过却安心了不少。
有萧砚护着,二丫头以后能好过不少。
……
苏玉琢低头慢慢吃着,心里想的却是罗父与罗午时说的话,也不知萧砚对罗午时的老公做什么了,逼得这眼高于顶的一家子纡尊降贵来向她和父亲道歉。
睡前躺在床上,她靠在萧砚怀里问:“罗家傍晚来是替罗午时老公求情的,让你高抬贵手,他怎么了?”
苏玉琢嘴里的‘他’,自然是罗午时的丈夫。
“想知道?”
萧砚脑袋靠在床头,和身体几乎成九十度角,声带受压迫,声音从喉结和胸腔之间发出来,低沉得磁性好听。
苏玉琢没说话,也没看他。
萧砚拿起她的手,用她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苏玉琢抬眼,萧砚拿着她的手指又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沉默片刻,苏玉琢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萧砚低低一笑,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苏玉琢感受到男人胸口肌肉结实有弹性的触感,耳边传来他冷感的声音:“张诚任职国企采购部主管,被人举报吃回扣,正接受调查。”
张诚就是罗午时的老公。
苏玉琢:“是你举报的?”
“张诚为人霸道自私,捞得的油水尽数进了自己腰包,对他心怀不满的大有人在,检察院早就收到关于他的举报信,何须我多此一举。”
“早就收到举报信,却迟迟不查,现在忽然查了,这总该是你的功劳。”
“下次他们再上门,你不用应付,张诚若行得端正,没人能拿他如何,行不端正,出事是早晚。”
这一晚,苏玉琢迟迟不能眠。
身边的男人渐渐发出均匀的呼吸,关了灯,屋里的黑暗显得窗外的月光格外皎洁,淡淡地洒落在窗帘上,更显出夜的静谧。
苏玉琢抬头望着萧砚的脸,黑暗里只能看见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刚毅冷峻。
“谢谢你为我做的。”她深深看着他,轻轻描摹他的轮廓,过了会儿,抬起头,吻了吻他的唇。
嗯,今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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