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叫了一声儿。赵清玉用扇子掀开轩帘,探出来头。
见是朱红玉,有些惊喜,随后又换上了以往那副乐呵呵的神情。
“朱大小姐?城里去?”
朱红玉微微颔首,二狗和赵清玉的车夫往路中央靠了靠,已方便二人说话。
“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您了,还说改日去走动呢?真是择日不如撞日。”
赵玉清哈哈大笑,不掩饰其一副公子哥的做派。
“朱小姐,我这是给姜教头送行李去,你办完乔迁宴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知府传召,回云梦镇当差了。”
朱红玉一盘算,还真是时间长了不出来走动,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赵清玉本想着二人没什么话题可以聊下去了,突然间想起姜宰宇的嘱托来。
“对了,姜教头临走的时候,很是想念你,说你妙手回春,让我不日带你过去做客。”
朱红玉客套得一笑,道:“那是自然的。”
“你今天去城里不忙,就去看看他吧?听说他不仅没有获罪,反而有了一百两银子的封赏,咱们可要敲竹杠去。”
虽然说敲竹杠并非是朱红玉的爱好,但想着能见到姜宰宇聊聊天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若是能接触到一些官员,润夜的事情说不定就有着落了。
“我觉得太打扰了,算了吧?”
“那可不行,姜教头既然嘱咐了我,我又这么巧得遇见了你,就今天了,可不能改。”
朱红玉回眸,更是客套的一笑,用右手将压在身下的衣裙撩了出来。
“二狗啊,跟着赵公子的车走吧,今天咱们先去见个熟人。”
说完这句话,朱红玉复转头看向赵清玉,道:“赵公子,那就一道了,我沾光。”
赵清玉放下轩帘,一路上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城中进发,不多时候穿过了热闹、熙攘的朱雀大街,在十字路口一个左转,就拐到了白虎大街。
朱红玉撩开轩帘,看车外的风景与朱雀大街是决然不同的。
这一条白虎街上,都是朱红色的大门,上面带着排排门钉。门口都有两头石狮子,石狮子很是威严,尽显出官府的气质来。马车一到白虎大街上,便放慢了速度,生怕快马惊着某位衙门里的官员。
赵清玉和朱红玉的马车一下子停到一座衙门门口,朱红玉见这一处衙门大门敞开,门口是两个穿着软甲的卫士,看样子应该是到地方了。
赵二狗掀开车帘,在地上摆了小凳,朱红玉踩着凳子走下马车去。停在衙门门口环视了一圈。整条大街上庄严肃穆,没有一个小商小贩在此摆摊卖东西。
颇具有一副威严的气度来。
赵清玉打开折扇,将一只手背在背后,他的仆人从车厢中掏出几个包袱。朱红玉让二狗帮着搭把手,也背了两个包袱出来。
四个人一齐到了衙门门口,赵清玉掏出一个帖子来,门口戍守的卫兵见是熟人带着生人过来,也就让进了。
一入武将的官衙,登时之间换了天地,与普通的住宅不同,武将的衙门一进门后就是一面鼓,对面则是一幢钟。二者在训练时提供指挥。钟鼓之间是校场,可容纳整个云梦镇的官兵在此训练。
穿过整个校场,绕过校场最北面的点将台,就到了一处小有洞天的私宅里。
自古以来,凡是衙门都是这样,前面是办公区,后面是生活区。私宅建在衙门里,给两袖清风的各级官员异地任职的别样福利。
走到私宅,便是一正堂、两偏房、两耳房的标准规制了。赵清玉走在三个人前面,敲响了正堂的门。
姜宰宇带着一群兵娃子在布置私宅,毕竟出去躲避瘟疫太长时间,衙门被抢了不说,里面的摆设也是七歪八倒、遍布灰尘,这几天才收拾得像点样子。
门外有客人到,一个娃娃兵开了门,见一行四人忙请入屋中。
“给老子往左边挂!左边!你他妈是不是傻?”
姜宰宇在正殿指挥人干活儿,嘴里自然是武将做派,不骂娘这句话就说不出来了。
赵清玉走上前去,给姜宰宇见礼。二人一见如故,刚见面就给互相了一个大熊抱。
看得朱红玉在旁边,都要腐了。
“哎呀,怎么今天过来也不派人跟我说一声儿,三明,让厨房准备好酒好菜,今天你小子可别给我跑了!”
赵清玉也是开怀大笑,不忘用扇子敲了敲姜宰宇的肚子。
“你这厮真是个流氓,怎么没把你给惩治了。今天休得无礼,我带了女眷来。”
姜宰宇这才将目光投射到朱红玉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自然不会想寻常的儒生一样避讳。
他左看右看,只觉得朱红玉像极了一个人,可又不敢确认。
“这位可是朱姑娘吗?”
朱红玉盈盈一笑,对着姜宰宇行了个礼,婉道:“姜教头,别来无恙啊。”
姜宰宇一听,果真是朱红玉,随即开怀大笑。朝着朱红玉走去,作了个揖,相当于平礼,脸上的每一根胡茬都带着笑意。
“姑娘,事发突然,走的匆忙,这才没有上门跟你告别。不过这下子好了,今日我设宴招待二位。”
姜宰宇说话突然间文雅起来,可在不是“好酒好肉伺候”的话语,赵清玉用扇子掩着嘴吭哧吭哧得笑,险些要将肋骨折断。
他可不曾见过姜宰宇还有这样“文弱”的时候。
“姜教头,我给你还带了一个人的礼物来。”
说着,赵清玉让自己的小厮从包袱中掏出一个锦盒来,恭恭敬敬得捧到了姜宰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