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朱红玉垂头丧气得跟着润夜,她觉得奇怪极了,为什么每次一提到国师,他就无端生气。
可能润夜这位前国师的小迷弟?
好吧,朱红玉承认自己绝不懂润夜的世界观,故而就不深究了。
“对不起嘛,润夜。我不知道这位对你很重要。”
朱红玉的声音小心翼翼得,谨慎得讨好。
毕竟这种三观不一致而产生的矛盾,很难调和。
润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叹了口气,他一转身朱红玉又没注意,一下子撞入了他的怀中。
朱红玉用糯唧唧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润夜没有责怪朱红玉,反而是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朱红玉嗅到他身上的柏香味道,喉咙里苦苦的,一下子哭出声来。
“润夜,我又不知道国师到底是什么地位,我只是听说书人讲了他的故事,特别看不起他的人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润夜将朱红玉搂得更紧,能感觉到她小小的身躯在自己的怀中抽噎,一时之间受足了委屈。
“好了,别哭了。我的错,我罚我回去跪香好不好?”
朱红玉哭得更狠了,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儿一样,打在润夜的肩膀上。
“谁要你罚自己?我就是鸣个不平。国师跟你有什么关系。”
润夜吞声踟蹰不敢言,只看了看天上的飞鸟,院中的茂林修竹。
没错,这一切早和他无关了。一切繁华均是过眼云烟。
朱红玉倒是哭也哭够了,她不想再纠结这些是是非非。
擦干了眼泪,朱红玉问道:“那些东西我要留个念想,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紫袍,我留着好嘛?”
润夜顿住了,这堆东西中,唯有紫袍是最危险的。
“留什么也不要留这件衣服,烧了吧,都是过眼云烟。”
润夜叹了口气,放开了朱红玉。两个人一前一后,弯弯绕绕得到了一进院的客房。
朱占鳌检查着上次的设坛所需要的东西,沈瀚洋在旁边记录是否缺失。
二人见润夜和朱红玉过来,纷纷见了礼。
润夜一手放在前,一手背在后,环视了一下库房,而后问沈瀚洋道:“缺了什么东西了?”
沈瀚洋将手中的纸笔递给了润夜,还是缺了不少东西。润夜从沈瀚洋的手中接过纸墨,在纸张上写了几样东西。
写完之后,润夜将纸笔交给了沈瀚洋。
“占鳌,有一些东西你去准备,我写在纸上了。”
而后,润夜交代了如何布置的一些纲要,眼见着时候不早了,庙里的老太太还要吃药,便辞别众人。
朱红玉跟在他身后,随着夕阳下他的背影,一起走向外门。
润夜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将自己的影子无限度得靠近朱红玉的影子,二人在地上的影子形影不离,很是亲密。
这就是润夜现在唯一能给朱红玉的了。
润夜被送走之后,朱红玉不开心了很久。她走向那间木屋,打算按照润夜的吩咐将东西都烧掉。
烧掉?
朱红玉看着箱子,思忖了许久。这些东西实在是贵重,付之一炬简直是历史的罪人。
况且这些东西与前国师有关,留着吧,她在乡下,还能有谁来查她。
朱红玉觉得这事儿不好让别人帮忙,于是合上箱子抱在怀中,东西并不算重。
她亦步亦趋得拿着箱子走上楼去,这批东西她私藏了,除了润夜带走的那封戒牒,都齐备了。
润夜回到庙里,先是用戥子给陆氏抓药,抓完药后叫来琥珀,支她出去熬药。润夜则走入自己的房中,从斜襟中掏出刚才私藏的戒牒来。
他翻开这本陈旧的戒牒,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了,可是戒牒用的是徽州宣城最好的三才纸,纸面和字迹依旧光宣亮丽。
“玄门黄冠纪于之,年十八。于正德元年七月二十三日,上奉天恩,下罩万民,受天仙三百戒律,功满德就,敕为国师,赐紫袍,授金拓。掌天下道教事。歃血饮符,生生世世,不离此契。若有离心,天诛地灭。”
润夜将这几行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苦涩得将戒牒合上,扔在书桌上了。
“生生世世,不离此契。若有离心,天诛地灭。”
润夜小声嘀咕着,最后留恋得看了一眼戒牒,终于鼓起勇气,找到屋内空置的炭盆,将戒牒点燃,眼见着它化为飞灰……
朱红玉猛然之间,听到一声惊雷,她吓得坐了起来。
深夜子时,屋外响起雷暴,更吹落狂风骤雨。
芋头睡在朱红玉屋外,听到朱红玉吓得尖叫,忙进屋掌了灯。狂风吹开了窗户,她把窗户赶紧关上了。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小姐,没事吧。”
朱红玉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一颗心脏跳得不行。
自发现这个箱子之后,已经三天了,她每日心惊胆战的,生怕在这个时代,因为一件这样的衣服,被砍头乃至于株连。
“芋头,昨天晚上金掌柜不是才派人过来取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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