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反复就像是血糖值,有时高、有时低。
不过对朱红玉来说,最好的一个消息则是——润夜这次吐完药之后,再也不吐了。
这个变化让朱红玉又惊又喜,再服侍他喝了几口盐水,补充了一下水分。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看似病情稳定下来了,但是距离恢复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走。
晚上,朱红玉收拾了润夜的马桶,给他擦洗了一下身子。
润夜见朱红玉累得直不起腰来,心中很是愧疚。
“你歇会儿吧。”
朱红玉嘴上答应着,可还是把润夜的脏衣服泡在盆中,想着洗干净晒一晒。
毕竟带过来的衣服也不多。
润夜的身上有了一些力气,他从床上侧过身,将胳膊枕在头下看着朱红玉。
昏黄的灯光洒在朱红玉脸上,一切静谧而美好。她的容颜毫不需要修饰,是清水芙蓉,是姿容天成。
这孩子年龄不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成熟感来。
“其实我今天想,你若是再治不好我,我就给你说个土方子。”
朱红玉听到方子便抬起头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润夜。她对土方子持怀疑态度,很多都是谬误和迷信。不过有的土方子还是有点用的。
“嗯……愿闻其详。”
润夜轻笑一声儿,道:“月经衣。”
朱红玉的脸一下子红了,用格外敌视的目光看着润夜。
润夜见朱红玉窘迫,笑出声来。
“看来你身体里这位医生,倒是挺正统的。”
朱红玉默不作声,从刚开始的窘迫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疑惑。她尝试着用自己所学来解释这个方子。
也许和紫河车、鹿胎是一个道理,增强人体免疫力?
“那这个方子灵不灵?”
“我师父用过,挺灵的。”
好吧,她当然是不相信的……只要你相信就好了。给润夜洗完衣服,朱红玉在门外拉了个绳子晾上了。
回到屋中又给润夜端茶倒水,形容样貌非常狗腿。
润夜喝完了水,躺回了床上,看着架子床上的蚊帐发呆。
他的内心很是悸动,也曾想起那日半山腰的荒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时候不早了,您啊赶紧睡吧。”
朱红玉拿起灯罩,就要熄灭灯火。润夜却一声儿将她劝了下来。
“红玉,我有件事想问你。”
朱红玉知道,润夜总是会在将要熄灭灯火离开的时候,挽留她一会儿。
便放下灯罩转过身去,走到润夜的床前坐了下来。
“我发现你腹中,总是有很多疑问呐。昨日问了许多,今天还有?”
润夜将头侧向一旁,道:“你若是觉得我烦,我就不问了。”
朱红玉推了推润夜的肩头,心中也是一个老大的不乐意。怎么倒成了她的错了?
“我没有不开心,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润夜胳膊绕过前颈,用手抓住了朱红玉推他肩膀的那只手,手心一入以往出了很多汗。
“若是我隐忍自己的情感,一直不告诉你。今日你还会救我吗?”
朱红玉听到润夜是这个问题,心道润夜也是幼稚。
表白这种事若不是你情我愿、你来我往,她怎么当时会答应。
拒绝只有一种情况,很不喜欢。
只要答应了,或是说做朋友试试、或是说成为恋人、或是说许诺到白头,那都是有感情在其中。
“当初我见你第一面时,真的被惊艳到了。我对你的爱起初流于表面,只喜欢你俊朗的容颜。而后发现你性情和煦、外冷内热,你和我说话,总是说些让我听不懂的典故,皮囊如何都不重要了,渐渐地我开始仰望你,倾慕你。”
润夜被朱红玉的一席话感动了,不觉眼角已经有了泪花。
可他心中更多的疑问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朱红玉抿着嘴唇,她能感觉到润夜越来越有礼的手抓着她的手。
两个人是那么亲密无间。
“你是道士嘛,是个画中人。我不敢碰你,不敢动你,也怕失去你。守心这种事我做不来……但喜欢却不说出来,这事我能做的很好。”
两个人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过了很久很久,几乎是同时间,各叹了一口气。
“我在荒庙时,也怕因为我的贸然而失去你。”
朱红玉看着润夜那如同竹节一般纤长细腻的手,她觉得此时是最幸福的。
可想起润夜的迷信来,也是后怕的。
“你给我算命时,得出的结果,你自己相信吗?”
润夜犹疑了,他迟钝了半晌,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我不是说,这辈子不问数术了,你怎么又问起我来?”
朱红玉长长的“嗯”了一声儿,举起一只手,假意玩弄着指甲。
“按照你算出的结果,我将是个一代名妓之类的。我怕你就信了,以后不和谐啊。”
“那结果并非说你一定会怎样,选择在你,我只是列出种种可能。”
润夜皱着眉头,直接将朱红玉的话怼了回去。他干这行这么长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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